的,铁墨可以用大义来压我们,我们也可以这样做啊,浙江数百万黎民百姓翘首以盼,等待朝廷搅乱,铁督师总不能无动于衷吧?”
汪宇寒顿时眼前一亮,想了想,抿嘴笑道:“费大人此计甚妙,不过在找铁墨之前,还需把声势做足了才行,让浙江那边闹一闹,再好生宣扬一番,倒要看看铁墨还敢不敢拖着不走。”
南京离着杭州并不是太远,公文抵达后,杜福山伙同谢智等人开始谋划起来。没多久,官盐彻底断绝,南边的盐是一丁点都送不过来了。以前虽然盐场闹乱子,但至少秀州那边还有盐场能运作,可是在浙江方面的刻意为之下,秀州那点官盐也送不到北边了。官盐彻底断绝,盐价自然是飞速上涨,几乎是一个时辰一个价。
苏州那边的影响最大,随后波及到了扬州、南京以及江都。仅扬州一地,盐价两天内硬生生翻了一倍,两天前还是五百文一斤,两天后便是一两银子一斤盐了。最可怕的是盐价一点止住的趋势都没有,因为盐价飞涨,百姓恨不得把手里的余钱赶紧换成盐,百姓哄抢,盐价越抢越高,自然吃不起盐的就越来越多。
果不其然,至崇祯四年三月十六当天午时,扬州盐价飙升至二两银子一斤,打破了有史以来的扬州盐价记录。两百多年前,扬州盐价也曾经飞涨到让人无法想象的价格,可那是因为铜钱造假,铜钱贬值造成的。现在倒好,太平年代,流寇搅和了一下,繁华的扬州城,盐价竟然飞涨到二两银子一斤。这哪里是吃盐,这是在喝血啊。
民间积怨日深,很多百姓对盐商破口大骂,甚至在江都有暴民闯进了萧家铺子,抢起了东西。虽然民乱只是个例,但已经说明百姓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再不想办法解决官盐问题,后边的麻烦只会更大。其实事情本来不止于此的,可是在南京方面和浙江官场的有意为之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让人心惊的地步,哪怕汪宇寒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本来只是计谋,现在他是真有点急了。
整个南直隶都因为官盐闹得昏昏沉沉的,而铁墨呢?同样也在关注着这件事,官盐突然急速短缺,盐价飙到了天上,要说没有猫腻,那是不可能的。那些人用这些歪招,无非是想催着他铁某人赶紧去浙江剿灭盐丁之乱罢了。可惜,起个头容易,但收场就不容易了。
铁墨也不是有意待在南京不挪窝,确实是有事情走不了。有些事情若是定不下来,他去了浙江也没有用。自打进入南直隶,铁墨心里就想的很明白,要想在南直隶做事,就得想办法拉拢一批,打到一批。而浙江那边,号称东林党蜜罐子,几乎铁板一块。自己想要在浙江打开局面,必须得到一部分江南商贾的支持,如果江南官商真的一个鼻孔里出气,他铁某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别想在浙江讨到好处。
浙江不是南京,正因为在南京城里,有些人做事才有顾忌,可是在浙江,那可就是天高皇帝远,做事凭手段了,什么歪招都能用。而且,浙江那地方,徐弘基这边能帮的忙很少。
徐家、萧家便是铁墨的重点拉拢对象,只要搞定了这两个江南世家,那自己浙江之行就有保障了,到时候就算无法成事,至少可以全身而退。这段时间,铁墨什么事都没干,带着海兰珠和常闵月一直在跟萧家和徐家周旋。虽然在物资的事情上双方有过短暂的合作,可事涉浙江,事涉官盐,这两家就有点偃旗息鼓了。
其实很好理解,物资都是小事,但官盐不同,这可是要命的大事,甚至关系到了两家的生死存亡。说到底,真要是打不开局面,铁墨可以带着晋商抽身离开江南,缩回北方,可是萧家和徐家呢,到时候会因为官盐的事情被南直隶官商集团打压的连气都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