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而在另一边,逆风而行的孙可望所部,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闯过大火最猛烈地地带,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一路闯过来,不知道躲过多少折断的树,不知遇到多少次危险,好在闯过来了。四处张望一番,孙可望只觉得心口发疼,来时三千余名追随者,闯过来,仅剩下一千多人。要么被烧死了,要么在浓烟区喘不过气来窒息而死。
此时,孙可望手里拿着一块破布,上边传来浓浓的尿骚味儿。为了活下来,孙可望把积攒的所有尿液全憋了出来,靠着用尿浸泡过的破布,才没被浓烟熏死。
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黑不溜秋,好多地方都有烫伤烧伤。大火还在向北边蔓延,依稀的还可以听到远处的惨叫声。
黑色灰尘下,孙可望的脸色变得狰狞而恐惧。完了,全完了,这一场火,最后还能活下来几个人?此时,别说孙可望,便是精明无比的刘文秀也同样升起一股浓浓的恐惧感。那种害怕,已经渗到了骨子里。
活阎王,真的是太可怕了,两万多大军,一个照面,还没来得及对面厮杀,便被一场大火收去大半。试问,这世上还有别活阎王更恨的人么?这世上,似乎没有活阎王不敢干的事情。当初银州关城头,那个耿仲明就放了火,这次,又是火。
耿仲明很可怕,可是活阎王更可怕,没有活阎王的允许,耿仲明敢做下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官兵剿匪,却从未用过如此手段,说到底,所谓的流寇不是异族鞑子,大多是一些活不下去的流民。正因为如此,朝廷以往剿匪,怀柔为主,打败了流寇也很少发生大屠杀的事情。可是铁墨的出现,打破了这个不成为的规矩,铁墨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能赢,什么办法都敢用。放火、断山、放水,也正因为如此,流寇全都怕铁墨。
或许是因为近半年时间,铁墨很少痛下杀手的原因吧,甚至之前镇西卫的时候,还跟张献忠来了一次和平谈判。正因为这样,给了张献忠一个错觉,他暂时遗忘了铁墨的凶狠,竟然有了对常家下手的心思。一切还挺顺利的,但是,随着云府大军到来,一切都变了。
孙可望觉得自己当初真该劝劝张献忠的,惹谁不好惹活阎王,这王八蛋简直是杀人不眨眼,不把人当人看。常胤续那可是活阎王的准岳父,对常家动手,这不是老虎头上拔毛么?不知道当初义父为何信誓旦旦,觉得榆次城一定能打下来,但孙可望觉得,自己打榆次城,真没感觉到一点轻松。
刘文秀拍拍孙可望的肩膀,艰难的望向前方,“孙大哥,不要多想了,到这个时候,能够不能活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打起精神来吧,接下来的路还得靠你呢,对方放这把火,定然在外边埋伏了兵马,冲出去,免不了一场恶战。”
“呵呵”孙可望惨然一笑,看着焦黑的大地,四周烧的干枯的树干,犹如张牙舞爪的魔鬼,“文秀,你后悔么?当初我们就不该来榆次,听我的,就近攻打平阳府,不是很好么?平阳府亢家,那也是晋南巨富,不比常家差多少。”
刘文秀面露苦笑,“孙大哥,你觉得小弟没想过么?可事情没这么简单的,平阳府能打,我们早就打了。不说那里聚集了众多山西兵马,还有另一个重要[ .]的原因,让我们不能打平阳府。虽然义父没有明说,但多少猜得出来,亢家与王头领似乎有一些暗中交易往来。”
“原来如此!”
有些事情,不是孙可望能管得了的,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活着冲出去。一步步走过烧枯的树林,刚刚踏出去,就看到远处一支兵马横在前方,正好堵住了前往岳阳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