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集中到北面城墙,虽然将所有力量握紧,可也将所有人至于农民军视线之下,若是援兵不能及时到来,这些人可就是逃都没地方逃了。
北城墙上,耿仲明扯去衣甲,露出强健有力的上身,一把长刀杵在地上,眼望浓烟滚滚的银州关,再看看那些伤痕累累的士兵,目光中露出几分决然之色,“诸兄弟可怕?”
“不怕”好多士兵赤着眼睛怒吼着,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北城墙官兵集结一处,孙可望站在众人之前,怒喝道,“今日一战,不得银州关誓不返,谁能取耿仲明狗头,黄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次农民军更加悍勇,每走一步都是尸山血海,申时两刻,农民军终于攻到北城墙下,而耿仲明手中也仅剩五百余人,他将这些人集中到北城墙中间,目的就是死守这一带城墙和北城门。
银州关南部枣林村,周定山、奥尔格、娄大集几路骑兵已经全部聚集于此。至此,农民军进攻银州关兵马的后路已经被官兵堵死,摊开地图,周定山目露精光,沉声说道,“现在耿仲明已将农民军全部钉在银州关,此战能否一战而去河套危机,全赖诸位了。”
“周将军放心,我等必将全力以赴,不叫贼兵逃走一人。”
周定山轻轻点头,嘴角上翘,露出几丝冷笑,“全军出发,全力赶赴银州关,务必要保住耿仲明将军性命!”
“喏!”刘国能翻身上马,一声令下,早已休息许久的骑兵跃马北去,上万骑兵奔腾,气势震彻天地。刘国能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他必须得保下耿仲明的命,对于宣府来说,耿仲明是个英雄,如果不是他死死地钉在银州关,两万多农民军包抄后路的计划也不可能成功。
战云密布,同一个天空下,生生死死,清风起,鼓角铮鸣,血色夕阳红
银州关北城墙上,耿仲明死死地撑着城垛,此时他已经是双手乏力,再也用不出一点力气,看看西边的太阳,那里变得昏黄。酉时了该做的已经做了,援兵呢?
城上官兵杀红了眼,农民军又何尝不是如此,为了全部夺下银州关,刘文秀已经亲自上阵,眼看着就要夺下北城墙了,刘文秀总算露出了一点笑容。
“诸将向前,狗官兵已经撑不住了”
呜呜呜,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随后伴着的是地动山摇的感觉,刘文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是骑兵,只有大股的骑兵才能造成这般震撼的动静。呵呵,骑兵,不可能是农民军的,只能是官兵的,刘文秀看看昏暗的天空,凄惨的笑了起来,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再给他半个时辰就不行么?
耿仲明也笑了,却是解脱释放的笑,当看到远处乌压压的骑兵后,他直接瘫坐在了城墙上,终于来了,看来铁总兵并没有放弃他。这一战很惨,可值了。
钱卓等人面色苍白,嘴唇发抖,宣府骑兵到达,这仗已经结束了。
付出了一万多人的代价,到最后还是没有拿下来,随后将要遇到的就是不断涌来的宣府援兵。刘文秀心中很清楚,如今是兵无战心,将无斗志。打到现在,两万多兄弟不仅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几乎没有休息过,就是现在唯一支撑将士们打下去的就是攻下银州关,现在对方援兵到来,攻下银州关无望,撑了许久的士气直接崩塌。
刘文秀找到孙可望,痛苦不甘的叹道,“兄长,下令吧,为今之计,就是整军迎敌,只要能向南杀出一条血路,大家还有活,若是不拼,想靠着半个银州关和官兵周旋,实无半点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