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变为粉碎,从里边流出熟悉的火油。这时所有农民军已经知道官兵要做什么了,他们目露恐惧,大声吵闹,有的人要顺着云梯爬下去,有的人要从城墙两头冲出去找官兵厮杀,一时间所有人拥挤在一起,场面乱哄哄的,一切变故来的太突然了。
城头火起,风助火势,东城墙转眼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士兵们想要冲出去,可两侧被官兵用砖石铁盾挡住,有人凑近了,就是一通火枪招呼。
世上最痛苦的死亡有几种,被烧死是最为惨烈的一种,火油粘在身上,再加上士兵身上的衣服多是布料,布料融化紧紧贴着肉,脱都都脱不下来,有的人被烧的头脑发胀,早已失去意识,疯狂的挣扎着。
砰砰砰,枪声响起,瞬间钉在前胸,一名壮汉倒在了炙热的城头上。
“啊...啊...救我...救我....”一个年轻人满身大火,火势已经烧得他面目全非,此时城头上谁还顾得了谁,他痛苦难忍,攀住城头,直挺挺的跳了下去。城墙下满是尸体和滚木,那名士兵并没有摔死,可是身上的火却引燃了身下的滚木,他用力爬着,就像一条蠕虫,火势越来越大,他的手干枯焦黑,抬起来,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再也发不出声。
东城墙的火太大了,好多农民军士兵忍耐不住那种痛苦,就像疯子一样从城墙上跳了下来,可银州关是座小城,根本没有护城河,没有水,火势更不会随着掉落地上而熄灭,所以许多人被摔死了,剩下的也匍匐在地上继续饱受着烈火的煎熬。
天地广阔,水火无情,为将者,但凡有其他办法,极少用火。
东城墙突然间冒起浓浓大火,孙可望大为吃惊,不多时探子来报,说攻城的千余人全部被困在了城墙上。孙可望怒火冲天,又有些恐惧,好个耿仲明,火烧城墙的主意也能想出来。孙可望没有再往东城墙派援兵,那么大的火,谁能逃出来?拔出佩刀,目视前方,孙可望脸色阴沉,厉声吼道,“全军听令,攻城!”
银州关之南响起隆隆鼓声,农民军如潮水般朝着银州关南城扑去,近两万人一起冲锋,场面恢弘,气势如虎,若非大气魄之人,光吓也能吓破胆了。东城墙大火,刺激到了孙可望,也刺激到了所有的农民军士兵,他们放声怒吼,像一头头嗜血的猛兽。云府将士从来都是鄙视流寇,可此时也被这股悍勇的气势震撼到了,好多人竟瞠目结舌的看着城下,失去了反应。
耿仲明毕竟不是普通人,他眼角狂跳,心中暗道,孙可望这是要发动总攻了么?也许有些人觉得孙可望是含怒而起,可耿仲明却不这么觉得,孙可望发动总攻,如此急着拿下银州关,恐怕是知道不能拖太久吧,一旦让神木东边的骑兵主力绕到南边,对农民军后方发起进攻,孙可望一定会惨败而归。
为了攻破银州关,孙可望可谓是绞尽脑汁,除了云梯和绳索外,还派人砍来好多巨木,巨木外包裹铁皮防止火油,由上百人抱着朝银州关南城门撞去。
咚的一声,城门嗡嗡作响,城墙也颤了三颤,耿仲明面露苦笑,银州关到底不是安塞城那样的坚城,照农民军这般撞法,估计不需半个时辰,南城门就要失守了。
“放滚木石块,所有人立刻退回城中!”
在耿仲明的命令下,官兵一点也不节省,准备几日的滚木石块通通砸了下去,将攻城的农民军砸的伤亡惨重,攻势也为之一滞。有了东城墙的教训,孙可望和刘文秀并没有让士兵直接爬上墙头,而是令士兵抓紧撞破城门,好在城门并不怎么结实,没一会儿就被撞破了,城门一破,农民军一窝蜂的涌了进去。
耿仲明却是也想在南城墙放把火的,只可惜孙可望等人不是傻子,并没有给他复制南城墙火攻的机会。而在南门攻破的时候,东城墙的境况却是极为惨烈,孙可望的头发被烧的剩下了一点,眉毛脸色漆黑,一把长刀紧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