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块木板上,肚子像充了气的皮球。
郝三炮蹲在二娃尸体旁边,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火铳,脸上没有半滴泪水。
他死死地盯着毫无声息的儿子,那双空洞的眼神里,弥漫着一股绝望与疯狂。
没人知道该怎么劝郝三炮,就算想伸一把手帮一帮,也是无能为力。
对于暗庄堡大多数军户来说,吃饭都是头等难事儿,多数人最大的愿望,其实就是过年的时候一家人能吃顿饱饭。
看着眼前已经陷入绝望的郝三炮,铁墨的内心被深深地触动了。
跟谢坷垃言语一声,铁墨转身离开,过了约有半柱香时间才回来。
此时,铁墨背着一个粮袋,快步走到郝三炮身前。
将粮袋扔到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到粮袋上。
“三炮叔,把这些银子和粮食收起来!”
郝三炮轻轻地摇了摇头,“铁娃子,这些东西都是你用命换来的,我不能收”
“收下吧当然,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过段时间,我想去北边走货,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几乎没有多想,郝三炮便咬着牙答应了下来。他咧开干裂的嘴,唇角泛着血丝,眼中尽是感激。
冬天去北地走货,十死九生!
可是郝三炮没有犹豫,也不能犹豫。豁出性命,只是为了让家人有可能活下去。
“什么时候走,跟我说一声!”
郝三炮将火铳放在一旁,抱着粮袋和银子进了屋,进了门,看着自家婆姨,苦涩的张开了嘴。
“孩他娘,收拾收拾,给孩子做饭吧,二娃子没了,可是大娃和三娃子还在。我过段时间要跟小铁去北边,生死未卜,你要是死在我前边,以后两个娃谁来管?”
伤心欲绝的妇人扶着破木门艰难的站起来,步履蹒跚的走进里屋。
铁墨让谢坷垃扯了块白布,盖住了郝二娃的尸首。
“坷垃,诸位乡亲,一起帮帮忙,把二娃葬了!”
众人一起动手,抬着木板出了院儿。
没有灵堂,没有棺材,没有太多的哭声。
在这个经常饿死人的地方,眼泪是最廉价的东西。
一抹残阳如血,寒风扫过空旷的原野。
二狗叔旁边又多了一个坟包!
这不是最后一个,将来会有更多!
夜,铁墨躺在床上,久久未能睡去。
今天的事情,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时代,粮食才是最金贵的东西。
钱并不是万能的,眼下还算好的,至少有钱还能买到粮食,等过些年,就算钱再多,也未必能买到粮食了。
所以,最重要的是地!
有地就能种粮,有粮心里不慌。
晋北,四战之地,这些年民乱四起,晋北受到冲击,附近到处都是无人耕种的荒地。
荒地,不代表无主!
买地开荒,耕牛种子,这都要大把大把的钱。
这个残酷的世界,没有足够的时间一点点积累资源。
所以,只能富贵险中求。
冬天里北上走货,寒风冷雪、戈壁沙漠、刀客马匪,到处都是死亡,一个来回无异于阎王殿里走一遭。
但铁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想要短时间内开辟财路,除了这条路无路可走。
别的富商巨贾可以熬,等熬过冬天,来年开春再易货。因为人家有积累,家底丰厚,耗得起,可是铁墨耗不起。
什么都比不过张家口那些晋商,可自己比他们更豁得出性命!如果连命都不敢拼,凭什么跟那些晋商抢饭吃?
北上走货,不可更改,但铁墨还面临着一个很大的问题,手里的货太少了。
之前从鞑子手里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