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草珠赤,樰沫香(1 / 1)

等到天暗下来后,李玉情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回了厢房。

进门是珠帘,交杂串着湖蓝色琉璃珠和杏红色的草珠。

草珠是当地红棠树的果实,质硬,鸟雀不爱食,经常熟透后掉的一地。人们拾回家后晒干,用针凿穿个洞串起来,可以当手链,也可作门帘。

正对着门口,放了梨花木的博古架,为的是遮挡住李玉情的闺床,保持私密。上面只略放了几样赏玩的物什儿,显得有些空荡,也透出主人的寒酸。

李玉情进屋从衣笼里翻出件素色丝袍,准备去洗个澡。现在天气微热,中午时约有二十七八度,她身上出了薄汗。

杏儿小早两人早已将水提到隔间,兑成温水。她以前看古装剧里的浴桶梗,自己也体验了一波。

花瓣是没有的,有的是一种植物提取出来的汁,添入水中,漫着一股青草香,洗后皮肤还会沾着一丝凉意。

充当沐浴乳的叫樰沫,是樰木烧成的植物紫灰混着粉晶状的盐,闻起来有股牛奶味,这样的一盒樰沫价格很是不菲。

李玉情以为杨嬷嬷会嘱咐她省着点用,没想到却叫她全身都仔细的擦上一遍,好好搓洗,说这樰沫女子用久了后会嫩肤增白,多得几分姿色,小姐要好好用。

杨嬷嬷在事情关乎李玉情的未来时,那些吝啬,爱财,固执仿佛一瞬间都通通都消失了。她是打心底宠爱着这个从小奶大的姑娘,为着她精打细算,为着她处处着想。

李玉情有些感动,也有些庆幸,能被这样的人宠爱着,在现代那些年缺乏的母爱,在杨嬷嬷这里竟得到了满足。

“得之我幸。”

洗完澡后,头发还湿润着,李玉情就去了书房,等头发干了后再回去睡觉。

她躺在躺椅上,边看书,边敷着面膜。面膜是紫墨调的,她十分擅长美容驻颜,原身这张吹弹可破,白嫩如霜的脸就是她的功劳。

李玉情最近在看《翟朝科举》,里面讲述了翟朝科举的规章制度,包括科考内容,科考评判,科考时间以及怎样具有科考机会。

翟朝的科举和中国古代有很大区别。首先是男女均可参加,优胜者均可被授予官职。

女子还有特例,可以选择入宫做女官,满任三年可出宫嫁娶。不过,女子的科考年龄最晚为十八岁,这样嫁娶才不会太晚。

这样的女子,在遍地是贵人又有着严谨宫规的皇宫平安待过三年,脸面见识已非一般女子所能比,常被公候贵戚聘为宗妇。

因而小官之女和富豪之女都注重学识修养,好为自己将来多谋些筹码。

就算是身在鼎食之家的姑娘,不需要选择抛头露面去做官,科考有个好名次,不仅是份才名,更是家族教女的脸面,这样的女子也多半嫁的好。

原身母亲周蕙当年科考就得了个好名次,是当年京都有名的才女。

只不过家中父兄不愿她抛头露面去做官,更不愿让她去那个遍地白骨的深宫小心翼翼的过三年。

周蕙就放弃了当即授官,只保留了名次。怎料世事无常,父兄犯事被斩,家中败落,亲事被退。

年纪过了十八岁,保留名次待授官的时限也过了,沦落到给人作了妾,最后香销玉损在这僻壤的小镇。

唉,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