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他心里有牵挂,不顾身上的伤,就此与萧予安告别,黄沙漫天,他独自前往东境。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十七停下脚步,看向身后赶来的萧予安,萧予安脱了金色的铠甲,白色的衣袍散发这别样的光辉。
“我以为你会怪我?”
“怪!”十七如实道,萧予安表情有些凝固,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我怪你做戏太认真,让我曾对你失望,我怪你让我和小娘子分开这么久,我怪你曾经真的想过,要放弃京都。”
他可以骗所有人,但十七知道,在他绝望至极的时候,也曾想过放弃京都。
萧予安闻言,笑了笑,“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十七抚了抚马儿的鬓毛,与他直视,“你要的京都,我替你打下来了,你要弃的三州,也有人替你扛,你这帝王之路,终归是干干净净,没染半点污血,没让先祖失望。”
先帝要他走的帝王之路,他看明白了,他这一路,走的无风无浪,干干净净,未染半点风霜,终是遂了他们所有人的意。
新的王朝终将会到来,而今这战,该是号角吹响,帝王归来。
“接下来的路,陛下只能自己走了,十七有自己想走道,那里有人还在等我。”
“一路保重。”
黑色的身影绝尘而去,张扬的马尾消失在山坡的另一端,萧予安也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两人回头,走的是不同的路,十七的路,孤独寂寥,萧予安的路,辉煌喧闹,万民相迎,百官城府,十七给他很好的京都。
他在一片欢呼声中奔驰进京,不仅想起往日点重重,结拜时的一切历历在目,他们终是没有辜负自己。
太阳落到在高处,开始缓缓落下来,萧予安抬头望去,思绪飘到了遥远的北境,那里大雪纷飞,也想起黄沙漫天的东境,那里兵荒马乱。
待第二锅烧开之后,小挑便一人一碗分到他们手上,第二锅,甚至没有了肉沫泡子的味道,像是没有洗干净的锅,生了锈,那开水一冲,让他们喝。
这味道让人难以接受,纷纷将肉汤涂了出来,更有甚者,直接对伊人打骂。
“你们觉得这碗汤难以下咽,可我边境将士,如今连着一碗肉沫羹汤都分不到。”
众人停下来,好奇地打探着她,伊人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小女北境镇国将军之女,奉旨支援东境。”
“本郡主,非皇天贵女,可我有红妆十里,画面千扇,可诸位手里端着的这碗汤,是街边的乞丐赠我的。”
伊人分明能听到他们的私语,众人对她的好奇似乎愈发强烈。
伊人不紧不慢,“我大燕将士受难东境,眼下粮草不急,还望各位支援。”
她的请求太过苍白无力,并没有一个人应承她,甚至有人放下了碗,转身走了,一个人走了,第二个人也不会待多久。
伊人有些难过,“他们是大燕的臣民,若非为了守护这一方国土,他们也该像你们这样,对这碗上不了台面的肉汤嗤之以鼻,他们本可以与妻女团圆,在家孝顺父母,可现在,他们守在东境,就在你们身后的这面城墙上。”
有人停下脚步,也有人虚伪地看着她,看看她还能说些什么大义凛然的话。
“打了胜战,你们夸他们英勇,过后便将他们忘了,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为你们承担的痛苦,若是败了,你们的唾弃,辱骂,甚至比他们的挫败感来得还要快,怪他们没有本事,怪他们只会吃白饭,也怪他们让你们成了无辜的人。”
“可这世上没有人比士兵更无辜,他们冲在前线,死了便死了,没有人给他们收尸,若是侥幸活下来,要么活在战败的恐慌中,要么,活在你们毫无意义的称赞里,惶恐度日。”
伊人有些哽咽,“你们为什么如此心安理得呢?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