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花,上前一步与他并肩而行,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严子峻。
“男子多有野心,太子不想做着这尊贵的人,还是只是向往那山川河流?”
“呵”萧元君从胸腔传来一声轻笑,很久,他才道:“江上波澜壮阔与我无关,我本就属于这山川河流,我不是尊贵的人,我只是暂居这片囚笼,我是这方土地的孩子。”
一汪清泉,浸入那片土壤,土壤本不贫瘠,却还是如痴如醉地吮吸着清泉,叫他心里澄明了几分。
他是世子,家中从未给他任何压力,只是他总会无意识地将家族重担扛到自己肩上,早早地就将江山放进心里。
可这未来天子告诉他,他心里有的是天地,从未将江山放在眼里。
震惊,更多的是不解,不解储君的野心,不解天地的波澜壮阔。
“萧世子以后是长君,许多事情便不能求个安稳,偏安于一偶,永远不会有什么成就,倒不如大大方方往前迈一步,错了担着就是,那万一对了呢!”
这是在说他今日太过优柔寡断,他往后立足朝堂,若是每一步,都必须在自己精心设计的每一步范围内,那他所期盼的自由又有何意义。
到现在,他才明白,为何十七总能和伊人想到一处,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种人,有想法而又敢于实施的人。
“谨遵太子教诲,萧予安记下了。”
“往后你为长君,十七机敏又有能力,小君虽是女子,但文采谋略绝不输男儿,你若是有什么难题,不如多问问他们的想法,他们是你挚友,总归不会害你。”
今夜细雨也无风,奇怪,太子更是奇怪,这些话听得萧予安云里雾里,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是一份劝解,往后许多次岔路上,都是这番话让他醒悟过来。
最近这京都搞得人心惶惶,百姓倒是乐得自在,闲时还能听听朝堂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是哪家官员,又输了。
直考完之后,皇上问十七要什么赏赐,十七倒也不客气,直接说了不要赏赐,要皇上听一听他的想法。
先是将朝堂上的局势都分析了一道,然后说评书一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文官待罪之身,新任官员刚上任,对一切还不熟悉,不如让他们两方对峙,同一件事,双方各自想出一解决方案,若是文官更好,可以酌情减罪,若是新任文官败,可降级,如此一来,激起双方都斗志,又能最快速度熟悉官场事务,就以一月为期如何?”
厅内一下噤了声,堂下只有黑袍男子面色如常,稳如泰山。
“待罪之身如何还能参与朝务?那岂不是乱了朝纲?”一男子拍案而起,大胡子络腮,一看就是个武将,还没什么脑子,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拍桌子。
十七对他不是很爽,朝皇上行了一礼,得了令才起身,几步跺到那武将身前:“谁说人家参与朝务了,他们待罪之身可有官职?”
那人下巴一样,埂着个脖子,“没有!”
“能不能上奏进言?”
“不能!”
“本朝有没有规定,不能将功赎罪?”
“没有。”
“呸”十七悄悄地朝他吐了一泡口水,悄悄扯了一把他的大胡子,“那算哪门子参政,人家被关押起来,身前都是朝廷命官,嘴皮子痒了讨论一下国事怎么了!你还能将人家嘴给缝上?擅动私刑可是违反国法的。”
“再者,人家将功赎罪,本就是应当的,碍着你犯罪了!”
那武将从最初的愤怒变成迷茫最后变成现在的震惊,他这么一张嘴,谁说的过啊,好话坏话全让他给说完了。
萧元君看着十七肆无忌惮的模样,有些头疼,这皇上还在上头坐着呢!
怪的是皇上也没有追究,甚至一道指令颁下来,看管官员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