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干脆利索,做事毒辣,顾青衣判断了女人的身份,缓缓向她靠近,不过这人似乎只是想抢走灯笼,砍晕了人很快三步并为两步往山下走去。
确认她完全离开消失在视线中,顾青衣不愿招惹事端,与两个徒弟来到晕倒的人面前,梅落尘打量倒地男子“师父,这个人怎么晕过去了?”
“那女子力猛,把他砍晕了。”
“那么瘦弱一个女子,怎么可能砍倒一个健壮的男人?”
“这是脊椎,”顾青衣把晕倒的男人翻过来指着他的后颈,“这里受重创,轻则昏死中风,重则偏瘫丢命,现在我看他还有脉搏,你来给他缝合吧。”
血染湿了衣领,听到“缝合”两字,梅落尘盯着男人两眼放光,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受伤的,她迫不及待拿出针线,在蒸过的白布上擦两下,蹲在男人被划开的伤口前一针针缝下去。
她在缝合,顾青衣教导半夏“打死人比打晕人更为简单,手轻难免打不晕,重了会打死,许多习武人不知轻重,自己皮糙肉厚控制不住力道,不知不觉间夺人性命。”
“可是多大的力道会置人于死地?”梅落尘对师父与师兄的对话置若罔闻,专心致志抽出针与线,再扎入肉中。
“因人而异。”顾青衣忽然道,“停下,他要醒了。”
梅落尘放下针线观察男人,发现他的手指在颤抖,后背也开始剧烈起伏,她一时没了主意“师父,还能继续吗?”
这种小伤口缝合与否都可以,但是她希望缝合,因为不仅利于伤口恢复,也能助她练手。
顾青衣摇摇头,迅速将地上男人的身体翻过来,打量他的脸色,男人模模糊糊醒来,捂着头虚弱道“我……我这是怎么了?你们是谁……”
“你被人打晕了,是我们救了你。”顾青衣说。
男人怔怔看着他,又看看梅落尘手中的针线与止血药,诧异道“我似乎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是你们干的吗?”
顾青衣一动不动盯着他,目光幽深道“阁下何出此言?我们像坏人吗?”
“那你们是谁?怎么会如此巧合?”男人缓缓坐起来,感觉头嗡嗡响,他后颈的伤口又流出血,他的手摸到了一些不平的东西,牵扯着痛处。
“我们是大夫。”梅落尘知道不能再给他缝合了,收起针线道“别乱动,我刚把你的伤口缝合止血,出血太多你会头晕的。”
男人看向她,又看向顾青衣,这时他又恢复了几分清醒,质疑道“你既然是大夫,怎么不戴幞头,也不戴冠?”
梅落尘观察了一下,这人穿着街上常见的圆领袍、带着黑纱幞头,不过比师父丑多了。师父穿衣随和,只要轻便易于出行即可,从来不戴幞头。
“你这人这么多事,怎么能怀疑救你的的人?”想到这里,她不悦道,真是丑人多作怪。
男人一愣,表情不断变换,最终脸色一变,手匆忙地在身上四处摸索,似是在寻找什么。
顾青衣眯着眼睛看他几眼,从容不迫道“如果我没看错,你腰上挂的是朝中官吏的鱼符。”
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男人点头,防备地看着他,顾青衣勾起唇角对两个徒弟轻松道“赶的真巧,这下咱们能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