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上，微光投映在她灰色的左眼上，刹那间，星河璀璨。

沈濂呼吸一窒，突然间忘记自己要说什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把呼吸缓回来，说“用不着你可怜我。”

“……哦。”

沈濂“……？”

你“哦”什么“哦”！？我就矜持一下！你不能别那么干脆！好吧我错了，这个无情的女人不会配合演戏的……

沈濂歪头扶着额，开始思索怎么避免尴尬的回到刚刚的话题，让程亦然再做一次决定。

“你猜爸爸会为了那个男孩放弃工作吗？”沈濂扭头问程亦然电影里的剧情。

“不会。”程亦然不假思索的回答，“我不知道他陪着他儿子的意义在哪里，继续工作对男人来说才是有价值的选择。”

沈濂震惊了一把，这小朋友三观被扭曲得真的不成样子了。

“男孩是那个爸爸的亲生骨肉，是爸爸的希望。我猜他会放弃工作，陪儿子度过最困难的时刻。”

程亦然沉默了会儿，没有反驳，说“那倒挺好的，和你一样。”

“为什么是和我一样？”沈濂觉得程亦然脑回路太跳跃了。

程亦然回头看沈濂，眨了眨眼睛，不是很会表达。

她觉得沈濂凶巴巴的，但有时候会很可爱，或者说感性，在遇到自己母亲有关的事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像孩子一样单纯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渴望得到什么。

因为相信，不如说，不曾遇到过背叛所以始终保持者一片赤诚，敢用真心换取真心，听起来真的挺美好的。

不像她，不相信一切东西，所以不会在任何人身上浪费时间，只需要自私就好了。

这样……很无聊。

沈濂叹气，抬手揉了揉程亦然脑袋，不想为难她了。

“如果哪一天你也出事，肯定也会有人不顾一切的赶到你身边的。你妈妈很爱你，所以不要让自己受伤。”

程亦然有点想笑“不会的，我不需要。没什么意思。”

沈濂一脸复杂，特别是这家伙理所当然的这样说，语气甚至能听出点嘲讽的时候，他觉得真是有点胃痛。这家伙是怎么在这么丧的状态下跟自己讲道理，还坚持着自我的？

这真是一个迷！

“你还是注意点好，别太浪让人给霍霍了，我以后想吃零食抢谁的去？”沈濂接话，并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刷好感的同时又能理直气壮地抢零食了啊！

所以还是想要零食吧？程亦然表示双眼已经看透太多，斜了沈濂一眼，继续看电影，淡淡接了句“哦，那我挺感动的。”

沈濂“……”

沈濂气得又往兜里的布袋掏了块饼干。

电影进入高潮，正是催泪阶段，不少叔叔阿姨已经开始抹泪，程亦然却早已对电影失去了兴趣，歪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沈濂问题。

“你妈妈什么时候没的？”

“我看你好像不喜欢你爸爸，他是不是对你很凶？”

“你会不会觉得很孤单？弱小无助没人爱？”

“你妈妈在的时候有没有很啰嗦？你讨厌她啰嗦吗？”

沈濂“……”

汝听，人言否？这家伙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一看就没朋友！

“啊，完了，你不喜欢我。”程亦然扭过头去，一副自闭的样子。

沈濂怀疑她在恶意卖萌，刚刚开始语气就软软糯糯的，说什么骚话不行？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好贱一女的！

“你不是喜欢跟我谈谈吗？怎么一直不说话？”程亦然又转过来。

“你说的是人话吗？”沈濂脱口而出，觉得有点毁形象，顿了一下，“你是话痨吗？”

说到话痨，程亦然又想起了赵楠，这人不止话痨还喜欢咋咋呼呼，一不留神就问了三四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