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声长叹自门内传出。
柳池华跟兰山阙的身体躬低了些。
“大劫将至,鸿蒙能留一点种子也好。”
苍老的声音直接传入两人的脑海“静渊堂这么多年来,实在牺牲地太多。
如今镇狱已空,放他们离去吧。”
“云师叔……”
兰山阙震惊过后便是焦急,“扶摇堂已经离去,若再放静渊堂离开,鸿蒙就真的不存在了!”
“兰师侄,你的心意老夫明白。”
云心连连叹息,“可惜二十五年前出了个高乘风,而你又被一时的利益得失蒙蔽了心思。
如今你想补偿鸿蒙,是因为对鸿蒙有愧。
但正如未晞所言,鸿蒙剑派最后可以改变的时机已过。
天意如此,已非人力可逆。
纵然今天强留下扶摇堂与静渊堂,也是祸非福。
平静的日子不多了,兰师侄还是好好闭关准备吧。”
说完,不待兰山阙再言,云心便挥出一股力量将兰山阙送远。
兰山阙停在远处,望着云心闭关的方向,长长一叹。
他的心很乱。
总想为鸿蒙剑派做点什么。
却原来,一切都晚了。
他刚刚感觉地到,太上长老云心冲关失败,已是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
未晞离去,云心将逝,鸿蒙剑派四分五裂,还能有什么希望?
兰山阙转身,带着深深的遗憾与愧疚回了自己的洞府。
柳池华步进石门,一眼看到盘坐在石床上的枯瘦老人。
若不是对方朝他招了招手,他根本不会怀疑这老人已经死去。
“云师叔祖!”
柳池华含泪拜下。
他已然明白,分别在即,鸿蒙剑派的最后一根支柱也要倒了。
一时间,柳池华心灰意冷。
这几年最后想要挣扎、拼搏的心思也就此淡了下去。
“生死有命,你我修道之人,本不该执著于此。”
云心缓缓地道“池华,你本是好苗子,却生不逢时。
你接掌宗门之时,宗门已然腐朽多年,连你师傅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却对你寄于了厚望,这是他的自私。
池华,听我一言,当放则放。
现在,便是放手的时候了。
这几年,你仍不肯放手,对深青也疏于照顾。
路云这孩子也受了不少苦,如今回来,你也该尽一下为人父的责任了。
好了,你回去吧。
镇狱已空,乾山也将不复存在。
该怎么做,相信你也明白。
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在你没准备好前,我会保乾山平安。”
柳池华怔怔拜下,最后看了云心两眼,退出了大门。
回去的路上,柳池华神色茫然。
担负了百余年的担子,突然就卸下了,也由不得他不卸下。
一时间,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回到院子里,只见长子柳路云正在给幼子柳深青讲外面的故事。
柳池华没有马上进门,而是怔立在院外,许久许久。
恍惚间,他似看到了自己的妻子钱月,又似看到了包括他在内的一家四口齐聚一堂,平安和乐。
还有他的几个徒儿……
轻叹一声,柳池华跨进了院子。
身心的疲惫与迷茫未曾全扫开,但却也知道眼下该做些什么了。
静渊堂所处的坤山北峰,静渊堂弟子从上至下齐聚一处。
新任堂主元傅虽然脸色苍白,眼中却无比地坚毅。
他带领众人朝山门最后一拜,“师傅、历代师祖,静渊堂终于自由了。
从今往后,元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