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陌眨眨眼,抬头便见那引发人群极大反应,清风霁月般的的男人正携着笑意看着自己。
男人一如既往穿着那避尘月白长袍,自禁地那次回来后,转眸即是惊艳。
许是以前的气质过于冷冽,令人一眼都不敢多望。
这么一来,倒让人一眼沉溺。
只是……这人怎么会在学院?
还恰好看那群人不顺眼,出手击退。
又或许,是因为学院的规定。
“虎哥,这,不是说琴陌在琴家没有地位吗?”
那个被人叫做虎哥的人惊疑不定的瞪着时秋,脚下非常诚实的又后退了几步“怎么会呢,我姐就是这么说的啊……”
“过来。”
琴陌抿了抿唇,还是低着头站在那不动。
因为他知道,那人一定不是在唤自己。
果然,自那句话后,便无人再说话,且还有细微的脚步声。
可,明明是意料之中,却还是有点小失落。
倏然,熟悉的淡雅雪松味轻盈绕住他,回旋着轻吻心尖。
琴陌脑子空了一瞬,紧咬的齿不自觉微分。
冰凉的伞柄抵在颌下,无力低垂着的头被迫扬起,显出一张如同无害小兽的面孔。
不过无害也是真无害。
当然,只对那执着白伞的男人而言。
时秋眸光微滞,旋即漾起又晦暗的浅浅疏辉。
还真是……
片刻后,她收回伞,轻轻撑起径直离开往小院子走“走。”
“琴二公子,您身边这个违反了学院的规则。”
“怕是连您,也保不了他。”
时秋看都不看那虎哥一眼,是以绝对的蔑视。
亦或者,从未将其放进眼里。
她只是看着琴陌,倾吐出一字“走。”
琴陌低垂着头,寂静良久才摇了摇头“不行,会连累你。”
时秋面上依旧带着笑意,但声音却冷了几分。
“我不想和你演什么生死情深,最后一次,走。”
琴陌这次沉默的时间较之之前甚久,可他最后还是没答应,只摇摇头。
“行。”时秋浅浅的笑了,也不再看琴陌,如她来时一般,轻飘飘仿若抓不住的炊烟,转瞬即失了踪影。
“果然啊,琴陌在琴家当真没什么地位。”
“刚刚恐怕只是因为学院规则不能在同院有难时袖手旁观象征性的救救吧。”
众人嬉笑着又向琴陌涌来,嘲讽的话语又变成了恶毒的咒骂“之前不是很能吗,还打死了我们三个兄弟,怎么了,怎么横不起来了?”
“呸,欺软怕硬的废物!”
琴陌只是沉默,只是一如既往的不吭声。
可又不如以前的无波澜,而是满心的酸涩。
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在一下接着一下的殴打中,他努力的眨了眨眼,茫然又缓慢地看向时秋身影消失的地方。
最后,轻轻阖上了眼。
他在怨什么呢,
明明是他自己太懦弱。
明明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怎么能怪别人呢?
当那群人终于发泄够,冲他啐几口唾沫咒骂着离去时,一抹红缓缓靠近。
那抹红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旋即缓缓扫视着具瘦弱的身躯。
“时秋……”
萧辞目光一滞,随即轻轻蹲下,认真端详着那张遍布青紫伤痕的脸“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