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缓片刻,似是终于决定放下心中芥蒂,继续说道
“现在朝堂臣子大部分都是丞相门生,经他一手提拔起来。是以丞相之威,现在已经触犯龙颜之威。
父皇每每早朝询问各地有无情况,基本都被那群大臣搪塞过去,说是盛世天下,到处合家欢乐。
起初父皇还在深信不疑,以为真如他信任的臣子所言,甚至自得于他是盛世明君,日后可流芳百世。
可是我早已发现,现实情况根本不是那样,如果只有我和我手下的几个臣子告明父皇实情,他怕是根本不信。
于是在两个月前我便以,为父皇散心赏景为由,安排父皇只带几名暗卫微服出游,没有惊动丞相一派的人。
南下以后,父皇终于亲眼见到实情,很多城镇田地荒芜,饿殍遍地,无数人流落在外成为乞丐。
父皇见此情形顿时震怒不已,立刻打道回宫。
第二天早朝时,不见一人主动禀告这个情形,他刻意询问大臣当真是天下安泰没有祸事?
结果大臣们仍是如以前之言,一顿阿谀奉承。”
孟启源顿了顿,似是想起了当时皇上的气愤表情,继续说道“父皇忍着怒意,当即宣布下朝,一脸怒意的走向御书房。随后便悄悄宣了我觐见,问我可否知道此事。
我如实回答知道,并且告诉父皇我发现的其他隐秘之事。父皇当即摔了茶杯,大骂混账。
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丞相的野心,幸而父皇一直有一颗仁心,从前也只是深居宫中,久而久之被那群乱臣贼子迷惑真相。
后来我与父皇也在想着应对之策,却至今都没有有效的应对之法。
直到那天颜小兄弟拿来从未见过的极好书籍,还有广泛开设学堂的办法,我便想这或许会是一个突破口。”
孟启源仍在缓缓说着,把如今朝堂危机一点一点告诉了颜倾诺和萧墨轩二人。
毕竟上次初次接触,凭他谨慎的性子,虽然很欣赏颜倾诺,却还无法对她彻底信任。
这次他和颜倾诺聊天许久,凭她各种精彩点评和经历,觉着她真的是有大智之人,就也不再矫情,开始彻底摊牌拉拢颜倾诺。
萧墨轩面色深沉,他没想到好友竟然有如此大的压力。还以为他只是沉迷美色,无心朝堂之事,却不想他才是最关心最理智的那个人。
他通过南部城镇分店盈利很少,也知道了那里的灾情,可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
颜倾诺的脸色也是越听越难看,这狗丞相真不是个东西,竟然祸乱朝纲!
他纠集他派别的臣子花言巧语假报信息,对不愿同流合污的同僚挤压排挤,用各种理由坑害他们,致使有的人不愿忍受屈辱自尽而亡,有的告老还乡明哲保身。
然后架空皇帝实权,而他则是掌管朝堂的一举一动,手握生杀大权。
要不是现在还有大将军王威手握十五万兵马保持中立,和杜家把控三分子二的经济,恐怕现在这天下已经姓孙了。
怪不得孙菲儿那么嚣张,那些达官贵人都不敢触她眉头。
她原来还怀疑在品吉斋吃饭的达官贵人也太怂了吧,看见孙菲儿和看见公主一样躲着敬着。
虽然丞相官职大,可是能在垣京当差的话,其他人官职应该也低不了多少,不应该这样畏惧啊。
却不想原来是她有眼不识“山大王”,这丞相现在可不相当于是土皇帝了么。
怪不得刚才孟启源说起皇上发怒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这种情况没气的犯了心脏病,都算是心里素质强悍了。
孟启源说完以后,气氛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颜倾诺拧眉思索片刻,她深知这是一场极深的浑水,可现在不趟的话,南垣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