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你们才怪呢!
一旁的青年长得浓眉大眼,轻哼一声,“下官白前,沟渠是本官亲手设计的,”他可不管什么李家村、刘家村的,“按照最优路线规划,可以最小的工程,灌溉最多的田地。”
原来他这就是白前啊!
常伦不觉对他多打量了几眼,脊背挺得笔直,下颌微微扬起,隐隐透着倨傲。
老汉垂眸纠结了半晌,方才对李元芳道,“大人,开渠虽是好事,但是占了太多耕地,能不能改改,尽量从土地的交界之处走?”
“不行!”白前严词反对,“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一来,要改动的地方太多了。到时候,沟渠蜿蜒曲折,花费的人力物力更多,还容易积聚淤泥,隔三差五就得疏通,加大后续养护的难度。”
李元芳不由地皱眉,他在顺天府尹一日,倒是能处理好后续的养护问题,一旦他离任,可就不好说了。
他可不希望,花费了如此大的心血挖成的沟渠,用了没两年就给报废了。
李元芳的心,还是偏向了白前的方案,希望能够一劳永逸。
老汉之子冷哼一声,他爹都提出那么好的方法了,那狗官还有什么可犹豫,“胡大人说得对,你们收了李家村的好处,才在我们刘家村的地里乱挖。”
“你说的是胡韶胡大人吗?”吏目问道。
胡韶?
不是在朝会自辩时,刁难他们的那个吗?
常伦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低声问李元芳,“他不是原顺天府尹吗?因渎职而被贬谪的那个?”
“就是他,他被贬之后,做了我的府丞,也参与了开渠的事宜。”
“他是不是故意找你麻烦,想要借机报复啊?”
李元芳不想以小人之心去猜度对方,可对方明显不是一个君子。
之前在工地旁高声挑事的那人,虽然离得远看不清相貌,但是声音却是听得真真的,正是胡韶。
此刻听老汉之子之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胡韶必然在背后做了不少小动作,挑拨村民,破坏开渠。
常伦得罪了上司,被穿小鞋,在大理寺待不下去了。
李元芳被安了个不安分的下属,整日想着如何给他挖坑,好夺回顺天府尹之位。
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惺惺惜惺惺,立刻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那胡韶还说了些什么啊?”常伦问道。
老汉之子向他们丢了个大白眼儿,“还用胡大人说吗?你们做的事,自己心里不明白吗?”
常伦被个无知村夫给怼了,与他争辩两句都觉得掉份儿,一口火气憋在心里,烧得厉害,只能猛灌一口冰凉的井水。
突然,他灵光一闪,“要不然,咱们去找无羡吧,她一定有好办法的。”
李元芳也想过找无羡帮忙,可是一想到她的手段,却是头疼起来。
她行事太过乖张,就怕将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啊……
甘甜的井水,愣是被他品出了一丝苦味,真愁着呢,就听院外喧闹起来。
“爹,不好了!里长带着村民,将咱家的院子围了起来了。”
一名插着荆钗的村妇,匆忙奔入院中,提着裙裾的手紧紧地握着。
慌乱,无措。
李元芳与常伦对视一眼,刚刚起身,就听“啪”的一声,院门被人猛地踹开,手中提着锄头的村民,将众人层层包围。
老汉觍着一张老脸,向带头的行了个礼,“里长,有话好好说……”
里长沉着脸,还没开口,他身后的人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叫嚷起来。
“说?怎么说?”
“有什么可说的,招了一群手脚不干净流民来做事,昨天我家下蛋的老母鸡都丢了。”
“你家也丢东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