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再给他出言阻止的机会,骑上马一路向北,往府衙而去。
临近万寿节,进京的负贩多了起来,一队队骡队擦身而过,胡勒根侧身替无羡挡开了人群,附耳道,“主子,周遭有不少盯梢的。”
无羡扫了四周一眼,目光落在一个提着果篮,却未卖出过一个梨子的小贩的身上,像是这样盯梢的还有不少。
她的唇角不觉微微勾起,就说嘛,杨家父子怎么会如此放心让她出门,原来是留着后手呢!
如此也好,人家巴望着拿她去和亲,怎会看她遭遇不测?权当是免费的护卫了。
到了顺天府衙,她并未急着去牢房,而是找了检校。
就会去年在刘家沟遇见的那位,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远远见到她,便语气熟络地打起了招呼,“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走,今日我做东,请您去南市喝花酒。”
不错,看来那检校还不知道她是女儿身,如此省去了不少麻烦,开门见山道,“我正是为了南市而来,听闻莳花馆被封了?”
检校往四周瞄了两眼,无视了三省的不满目光,亲昵地勾着无羡的肩,将她带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看在咱们相交一场的份上,哥哥提醒你一句,此事千万碰不得。”
无羡的神情严肃起来,“有人故意要整莳花馆?”
“可不是,而且还是大有来头呢!”
“不就是个开南风馆的,能得罪谁啊?”无羡故意装出一副轻慢的口气,轻轻松松就把话给套出来了。
“是建昌侯亲自发的话,让人封的莳花馆,可不就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吗?”
怎么又是他?
他是有多闲,为何要同一个南风馆的馆长过不去?
难道是因为她送馆长的清露,让他怀疑馆长和设计他劫掠贡品的人有关?
反正这件事,建昌侯早晚都会发现的,梁子都结下了,也不怕多这么一笔,先想办法将馆长救出来再说。
“找了什么缘由,抓馆长下狱?”
“原先将他扯入了贡品被盗案,一抓回来,就被打了三十大板,一点都没留手,打得皮开肉绽的。”想到那个场面,检校不免啧了两声,继续道,“想不到馆长面子挺大的,天方使臣亲自跑来替他澄清,说是清露是送他的。偷盗贡品的借口站不住脚了,又换了个更绝的——僭侈逾制!这是想将他往死里整。”
“他那家莳花馆,琉璃器皿是有不少,不过,京师之中的销金窟,哪家没个十来件的,说他僭侈逾制,有些过了吧?”
“琉璃器皿倒是没什么,坏就坏在一同搜回来的瓷器上!”
无羡打趣道,“瓷器有什么稀奇的?难不成画春宫图了?”
“春宫图算什么?”检校的眼睛瞟了一圈,见四周没有外人,方才开口道,“哥哥我可只同你说,你别说出去啊!那瓷器的颜色不对,青中泛紫,犯了大忌!”
无羡的心里咯噔一下,坏了,那瓷器的青料用的是西域的回青,发色菁幽,确实比市面上的要深沉些。
“能让我见一下馆长吗?”
检校朝她挤了挤眼,笑得有些猥琐,“他是你的小情人啊?”
“好歹相识一场……”无羡没有辩解,索性将错就错,嘴角僵硬的笑容,让对方更加笃信不疑。
“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却是一个痴情种。”不过回想起馆长的那撩人的眼神,确实有叫人痴迷的魅力。
“哥哥我也不是个冷心冷情的,就让你们见上一面,不过就你一个人,不能待太久。”
“他不是被打伤了吗?哥哥再让我带个大夫进去,给他上个药。”说着,无羡悄悄往他手里塞了一块配饰。
检校瞄了一眼,居然是琉璃居出品的,阳光下流光溢彩,可是个好东西。
他快速收入了怀中藏好,笑得如朵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