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尹,“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西域使臣还等着结果,快去了结案件,顺带整顿一下流民,万寿节期间不可再出乱子!”
“是!”顺天府尹快速向后退去,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的办事效率很快,回到衙署立刻派遣心腹,前往宛平县,着令县役释放昌侯张的人,同时交接了赃物,将贡品运回了鸿胪寺,交还给使团,将结案陈词一写,交付上去。
大功告成!
至于西市的那家胭脂铺,在这个风头浪尖的时候,还是封了省心,等到万寿节之后,待天方使团离开京师,再开起来不迟。
他的主意打得很好,可惜事不尽如人意,半日之间谣言四起,宛若一阵狂风,席卷全城。
“西市的何氏胭脂铺你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都是家百年老店了。”
“他们是伙劫匪,专门打家劫舍,在铺子里低价销售赃物。”
“怪不得呢,别人家十两一瓶的清露,他家就卖五两。原来是抢来的无本买卖,卖多贱都不心疼。”
“这还不算呢,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西域使团的贡品都敢打劫,事情闹到了顺天府,想不到府尹居然将抓来的人给放了。”
“这都能放?脸都丢到国外去了!”
“谁让人家背景硬呢!”
“能有多硬啊?”
“太后的亲弟弟建昌侯!他将抢来的贡品,贿赂给顺天府尹,府尹自然就草草结案了。”
“什么贡品那么稀罕啊?”
“我今早在何氏胭脂铺见过,是清露,用玻璃瓶装了。那瓶子可好看了,绘了一朵殷红色的花,真真是漂亮。香味也好闻,听说用它洒在身上,能引来蝴蝶呢!”
“那花的名字是不是叫玫瑰?”
“是呀是呀,你也见过?”
“我没见过,不过,我表姑的亲家的邻家侄子,在杨阁老家做事,府上新得了几瓶清露,说是建昌侯的夫人送的,就是长那个样儿的。”
“哎呦喂,怪不得那么大的事,都能被压下来呢,原来这里面还有当朝的阁老的份儿啊!”
王婆与李婶聊得起劲,周围一群大妈听得更起劲,一转身,就将她俩的对话,同隔壁交好的婶子转述了一遍。
众人竖着耳朵,正想听听还有什么内幕,忽然一人跑来,“快去正阳门,西域使团被建昌侯打劫,死了人啦,尸体拉到了鸿胪寺门口,正要当众焚化呢!”
菜市口看人砍头都看腻歪了,还没见过当众火化尸体呢!
众人眼睛一亮,这个热闹一定要去凑一凑,拔腿就往正阳门跑去,生怕晚了一步,错过了精彩的部分。
到了地儿,就见一群黄毛番人,穿着白衣,裹着白巾,围成了一圈,跪着地上念念有词。
人群的中央躺着一个人,脸色煞白,身上挨了好几刀,衣服上都被鲜血染红了,好不可怜。
鸿胪寺卿苦着脸,“有话好好说啊,您不能在衙署前烧人啊……”
一名番人站了起来,梗着脖子道,“今日,我就是来讨说法的!作为友好邦交,我受命给你们国王送来贺礼,你们把贺礼劫走了,杀了人,不给个说法,王法何在?!”
“案子还在审呢,”鸿胪寺卿因为心虚,底气明显不足,瞧了眼地上的尸体,“这位也得交由顺天府查验。”
番人一脸的络腮胡,瞪大双眼的样子分外吓人,和个金毛狮子似的。
“还有什么可查的?打劫,杀人,三岁小孩子都会判的案子,你们却将人给放了!凶手就是太后的弟弟,所有人都知道,你还要隐瞒!”
“误会!其中一定有误会!”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吃瓜群众,那个番人还是个超级大嗓门,众目睽睽之下,鸿胪寺卿怕他再乱说话,凑近两步,附耳低语道,“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