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何关是同一个姓的……
他不是说,他家的铺子就在京师,被人用不正当的手段占去了吗?
难不成就是这家铺子?
“真看不下去,主子就替你将这家铺子给买下来,如何?”
无羡的语气,带着几分打趣,眼中却是一片认真。
何关知道,只要他应声,主子定会说到做到。他觉得眼眶有些沉重,把酝酿之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占了他家的铺子可不是阿猫阿狗,而是有太后撑腰的建昌侯!哪有那么容易买回来啊?
自从他家的铺子被夺了后,他就知道,别人的眼红是世间最可怕的祸端。
铺子只是死物,他不想因为这个,为主子带来麻烦,故意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咱们的生意又不在京师,何必费那个心力盘铺子。”
无羡拍了拍他的肩,此时说安慰的话就有些多余了,还不如给他找些事情做做,分散些注意力。
“你既然闲着,替我办件事。”
何关来了兴致,“什么事?”
无羡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对他耳语了一番,“用最快的速度,尽快递出去。”
“小的办事,主子就放心吧!”
何关带着密函,钻入了人群,如滴水入海,迅速不见了踪迹。
无羡则去珠市口,买了个一根羊骨,又去了南市找张遐龄。
他正在书房与几位管事商议,见无羡来了,忙屏退了众人,将她请了进去。
无羡打量了他一眼,气色恢复得不错,“张兄的伤口愈合得不错啊,已经可以下床了。”
张遐龄本想对她拱手答谢的,不料牵动了伤口,只得中途作罢。
“这还多亏了无羡出手相助。”
“你我是朋友嘛!”
无羡在圈椅上坐下,端起茶盏,只见茶叶根根竖起,幽香扑鼻,是上好的太平猴魁。
她品了一口,滋味醇厚回甘,真是好茶。
“今日我来,是想同你说个买卖的。”
无羡在商场上口碑极佳,但凡是与她做生意的,有肉分肉,从未亏待过人家。
张遐龄顿时来了兴致,“什么买卖?”
“我今日在西市的何氏胭脂铺见到木兰清露,只要五两银子一瓶,你说划不划算?”
张遐龄听了有些傻眼,他本就是做清露的,他还在山西种了一大片木兰林,对于制作成本自然是门清。
五两银子的木兰清露,若是想赚钱,得兑了多少水啊?
无羡见他脸上那副轻慢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笑了笑,继续道,“你别看不起那清露,质量还不错,跟你的产的一模一样,就连瓶子,也是一模一样的。”
她刻意在“一模一样”上加重了语气。
世间哪来如此多的一模一样?
除非……
那一批清露,就是他被歹徒劫走的!
不花本钱得来的,怪不得卖那么便宜呢!
张遐龄真真是要气得吐出血来了,抓着杯盏的手倏地收起,传来了一阵剧痛。
不知是牵带了尚未愈合的伤口,还是货物被劫引发的心痛。
“那家铺子的东家是谁?”做出如此卑劣的事,他非弄死那人不可!
无羡给他的茶盏满上水,让他去去火,“那人你可动不了,是建昌侯。”
她的宛若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让他的心顿时凉了。
上一回,无羡借助他弟弟,将国子监和翰林院一起拖下水,端了建昌侯的制假窝点。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听说奏疏都递上去了,那人却连一点事都没有。
要知道,无羡背后站着的,可是朱大将军和太监张永,都不是建昌侯的对手,更何况是他这个没有根基的商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