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来,将他自己给摘干净了,安安静静地做个看客。
他私下盘算着,无羡当初与建昌侯犯的事情差不多,相比之下,她的情节可没建昌侯恶劣,她爹却被夺了爵位,建昌侯即便有太后护着,惩罚应该也轻不到哪儿去。
他在翰林院等了整整一日,什么动静都没有,难道内阁还没看到奏疏吗?
他憋了一天,回到家,正想找他爹旁敲侧击一番,被他爹叫到了书房,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逼来,一卷奏疏打了他的脸上。
“你以为找了国子监祭酒上奏疏,找人重新抄录,对不上你的笔迹,别人就不知道是你写的了?单单看文笔,就知道是出自你之手!”
这是他大意了……
不过,他不后悔干了这事!
“儿子说的句句属实……”
杨廷和气得胡子都被吹起来了,“还敢狡辩!还不给我跪下!”
杨慎难得被他爹罚跪,心中难免不服。他年轻尚轻,还不懂得如何掩饰,心中的想法怎能逃过久经宦海的杨廷和的双眼?
“真当你爹我瞎了吗?此事全因琉璃居而起,说到底,只是建昌侯与张永之间的利益纷争。张永不愿出手得罪建昌侯,便让李家孽女使诈,你何必去淌这趟浑水?”
杨慎梗着脖子,反驳道,“建昌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了国子监的学子,若是儿子去晚了,说不定人就真的被他们打死了。”
这个儿子是杨廷和的骄傲,从小聪明绝伦,为何如今却被一叶障目?
“你当那几个被打的学子,真是无辜的?其中必然有人,早与李家孽女串通好了。即便你不出现,也不会有事!”
“建昌侯手下嚣张气焰,无论事情起因为何,也不该将天子门生往死了打。若不趁此机会,对他敲打一番,还不知有多少百姓会受其苦。”
这个傻儿子,若是真心为了百姓伸冤,倒也罢了。“你当我不知吗?你会出手,还不是被那个李家孽女教唆的?”
“她没想拖儿子下水。”除了雅集的选址之外,她从未让他参与任何计划之中。
杨廷和瞪了儿子一眼,“她的身份特殊,我会派人看住石牌坊的宅子,你不要与她再有任何往来。”省得被人给带坏了。
他爹拂袖而去,他依旧跪在书房,冰冷的地砖让他清醒了不少。
动手之前,他曾试探过无羡,“若是到时候闹僵起来,仅凭几个学子和围观的百姓,哪里能搬倒建昌侯,可否要我替你在府衙递个话?”
他记得,她那时毫不犹豫就给拒绝了,“哪敢劳烦杨大人呢!”
“我可是首辅之子。”
他难得连他爹的名头都用上了,可是,眼前的女子依旧不为所动。
“那就更不敢劳烦您啦,安安心心做个看客便好。”
当时,他只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并未细心品味她眼中的深意。
如今想来,以她的聪慧,想必早就料到了他爹的反应了。
想不到最后,居然是因为他的贸然出手,搅乱了她的整盘布局……
一位雍容端庄的妇人步入书房,细心保养的面容,依旧留下了岁月的无情。
“慎儿,你一向是最叫人省心的,今日为何惹恼了你爹?”她从未在家中,见他发过那么大的火。
杨慎不想多提,“都是朝堂上的事,娘就别问了。”
杨母冷哼一声,“你当我不知道,明就是被那个妖女给诱惑了!”
妖女?
杨慎一愣,“娘说的,可是李姑娘?”
杨母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鄙夷,“不是她,还有谁?诱惑了天子不说,还来诱惑你,一看就是个不守本分的!”
说无羡“不守本分”,杨慎觉得一点都不为过。她一向以男装示人,别说是抛头露脸了,就连杀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