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银一脸揶揄,他哪里会不明白近幾武家的心思。
但他此时还真需要把户泽盛安的名气地位抬高一些,以达成自己的目的。关东那边,又出事了。
义银笑道。
“什么救不救的?我还在,天还塌不了,你起来说话。”
户泽盛安起身,诚恳道。
“真田信繁大人战功赫赫,真田众堪称天下第一兵。
我何德何能,敢与真田信繁并称英杰。户泽家何德何能,敢与真田众争夺英名。
君上,是我不配啊!”
义银忍不住噗嗤一笑。
户泽盛安带着九个人就敢欠一屁股债,千辛万苦跑到京都来抢首义之功,差点饿死冻死在城下町。
几次出战,她都是每每争先,勇于先登,不惜性命。
没想到,如此智勇双全的姬武士,也有被吓成面色发白的时候。
政治呀,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凶刀。
近幾武家不怀好意,把户泽盛安捧起来,却没想过她该如何下来,反正摔不摔死,也没人在乎。
可户泽盛安自己在乎呀!
户泽家好不容易在她手中复兴,如今又在近幾赚到偌大名声,凭什么要替人垫刀?
政治斗争之阴损,就在于此。
不管你是不是智谋过人,武勇无双,踏进这个泥潭,总有办法让你有劲使不出,有苦喊不了。
因为这个圈子,不是靠谁比这更高尚,而是谁比谁更没有下限。
这方面,远在边疆的户泽盛安,自然比不过在京都幕府左右耳融目染的近幾武家更加无耻。
对此,义银却是不在乎。
因为户泽盛安在他心里已经挂号,是要抬举起来,有大用的人。近幾武家愿意免费替户泽盛安吹嘘,正好省了义银的力气。
至于真田信繁,那个野猴子哪敢朝义银龇牙,她要是找户泽盛安麻烦,义银能一巴掌抽死她。
真田信繁背后有高人指点,做事看似鲁莽,其实从来没有踩过义银的底线,那混蛋可聪明着呢。
户泽盛安是少数得到义银赐刀的姬武士,更是义银以后布局奥羽之地的重要人物。
近幾武家看不懂关东局面,真田众里的高人能看不懂?真要是看不懂,义银会亲自出手帮真田信繁清醒清醒。
义银对户泽盛安的担忧,不以为然。
阵前显圣,降下神迹,打败织田信长之后的义银,他的声望已然攀上了新的高峰。
现在,谁见了他不是小心翼翼,没人敢在他面前尥蹶子。
户泽盛安的恐惧,源于她对自身价值定位的不准确,不知道自己对义银的重要性。
义银也懒得废话安慰她,只是从案牍上拿起一份文书,顺手丢给她看。
户泽盛安心中不解,但还是恭恭敬敬行礼,将文书仔细看起来。这一看,她的思绪越发混乱。
义银瞅着她看文书,缓缓说道。
“我高举义旗出战,忠义之士正在为武家天下流血牺牲,但也有些蝇营狗苟的宵小,眼中唯有私利。
怯于公义,勇于私斗,可耻,可恨!
伊达政宗趁关东侍所西征之际,出兵急攻,消灭了大崎家。最上家救援不及,只能龟缩自保,再度向关东侍所求援。
这下好了,最上义光总算是找到自己拒绝参加西征的好借口,我事后也不好再问罪于她。
谁知道伊达家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最上家不敢派兵远走,也是无可奈何。
如今,伊达政宗已经拿下了整个南仙台平原,她竟然还不满足,还在动员出征,意图一举征服会津四郡。”
户泽盛安沉声道。
“伊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