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仓义景手中折扇一拢,狠狠砸在榻榻米上,骂道。
“你还敢狡辩,那断后之人就是京都守备羽柴秀吉,其织田家臣的身份错不了!
你明明是刻意庇护贼军逆党,我说织田大军怎么会对敦贺港围而不攻,原来你早就与织田家暗通款曲,有所勾结!”
朝仓景纪面不改色,解释道。
“家督明鉴,我并不认识羽柴秀吉,更不知道她是织田家派遣京都的守备。
明智大人在书信上说,来人是津多殿的故人,所以我没有多想,只是以礼待之。”
朝仓义景一瞪眼。
“你是拿津多殿来压我?”
朝仓景纪恭谨回答。
“景纪不敢。”
她嘴上说着不敢,样子却是笃定。朝仓义景面上发烫,就要发作,又被浅井长政抢先道。
“明智大人的话,我当然相信。
津多殿出身尾张,在故乡有些朋友也很正常。只是战乱不休,亲朋好友都要被迫拔刀相向,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浅井长政这么一说,朝仓义景反倒不好多说。
浅井家与织田家是姻亲,浅井长政娶了织田信长的弟弟,双方的合作也是相当愉快。
这次浅井家为了朝仓家出手,浅井长政被迫与织田信长翻脸,朝仓义景要领这份情。
浅井长政此时一口一个唏嘘,铁了心护着朝仓景纪,朝仓义景再不爽,也不好发作。
织田信长是退了,但随时可能卷土重来,朝仓家的危机还没过去。朝仓义景需要与浅井长政精诚合作,共抗强敌。
盯着一脸无辜的朝仓景纪,朝仓义景缓缓说道。
“算了,你先把那个羽柴秀吉和她的人马交出来。”
朝仓景纪鞠躬抱歉。
“非常对不起,她们已经离开了敦贺郡。”
朝仓义景心里想着抓到羽柴秀吉,逼她反咬朝仓景纪一口。一个小小的地头不算什么大人物,三木之下什么证词拿不到?
只要羽柴秀吉承认朝仓景纪与织田家有勾结,那浅井长政也没有话讲,朝仓义景就有理由处置朝仓景纪。
可朝仓景纪却说羽柴秀吉已经离开,让朝仓义景再次失策,顿时恼羞成怒。
“什么!你怎么敢放她离开!”
朝仓景纪无奈道。
“她并非我的部属,只是暂时在敦贺港躲避兵乱。
如今敦贺郡内战事平息,她便早早告辞,坐船去了若狭国。之后如何回返京都,我也不知道。”
朝仓景纪是一推到底,一点责任不上肩。
她岂会不知道朝仓义景对自己的恶意,当然要尽快把羽柴秀吉送走,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敦贺湾若狭湾连成一片,敦贺港的商业地位很高,附近港町商町都是跟着敦贺港混口饭吃,朝仓要送走羽柴秀吉并不难。
羽柴殿军战损巨大,十不存二三。足轻发钱让她们自己想办法返家,姬武士跟随羽柴秀吉行动,人数不过数十,一艘船就能送走。
等人到了若狭国,有相熟的商人帮忙送去京都,几十号人消失在山道,朝仓义景还能上哪里找去?
朝仓义景气得牙齿咯咯作响,这朝仓景纪滑不溜手,又有浅井长政在旁帮衬,实在是不好下手。
浅井长政见朝仓景纪已经断了隐患,心头一松,她笑着说道。
“明智大人也真是的,怎么可以随便帮织田家臣写信托付,视战事如儿戏,做事太轻佻,这不是给朝仓景纪大人找麻烦嘛。
等津多殿回来近幾,我定要提及此事,让津多殿好好训斥她。”
浅井长政始终拿着斯波义银说事,亦是让朝仓义景明白,朝仓景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