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河国,骏府城天守阁上。
武田晴信一手扶腰,一手搭在扶栏,冷眼望着城下町方向。
春夏之时,正是东海道商路人潮汹涌,往来密集的时候。可如今,城下町却是冷冷清清。
她站了一会儿,隐隐感觉腰酸。从去年深秋对斯波义银做了无耻之事,至今已有八九个月,这人的种子可是让她吃够了苦头。
姬武士身体素质极佳,即便怀胎十月,但只要不是生产前后三五日,都不会影响日常生活。
可这冤家的种子,却是打破了这个常理。从前三月的孕吐,到现在的腰酸背痛,失眠焦虑,折磨得武田晴信怀疑人生。
这冤家难道不是人?自己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去年深秋把他羞辱得痛快,如今被他的种子折腾了八九个月。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武田晴信身后传来脚步声,高坂昌信出现在天守阁上。她看了眼武田晴信显怀的腰部,露出担忧的神色。
“殿下,外面炎热,还是进去等吧。”
“不用,外面挺好,我待在屋子里闷。她人到哪里了?”
高坂昌信刚要回报,城下町方向传来一阵喧哗,远在天守阁都能隐隐听到。
高坂昌信一皱眉,对武田晴信说道。
“殿下,我派人去看看?”
武田晴信漠然摇头。
“不用了,多半又是谁家手下起了贪心,抢了商屋。”
高坂昌信无言以对,知道殿下这是默许甲斐众的放纵。
开春进入骏河国,一战未打便拿下了骏府城,甲斐众士气高昂。
只是之后与北条家对峙,又被断了回归甲斐国的后路,军中渐渐起了焦躁之气。
武田晴信虽然借助此次战事顺利,威望日增。但她也不好过于严苛军纪,总要让甲斐众有所发泄。
后路被断,孤军在外。如果劫掠几家商人能够稳住军中士气,武田晴信才不会在乎商家的命运。
武田晴信摸摸自己滚圆的腹部,临近产期,她越发不适,对甲斐众的控制也降到了低谷。
北条氏康以为她死守萨埵峠不出,是在等待关东平原出现变数,其实那只是一部分原因。
武田晴信足智多谋,最不喜欢现在这样的被动局面。她待在骏府城不动,是真的动不了。
因为,她快生了。
对内,她只能隐瞒骏河众,安抚甲斐众。对外,她亦是写信去各方,使得北条家的敌人蠢蠢欲动。
这一切都是为了拖延时间,稳住内外,等她将孩子平安生下来。
最近这些日子,除了高坂昌信,她都很少见人。就是害怕自己虚弱的样子被外界知晓,引来更大的麻烦。
而今天这个人,她是不好拒绝,只能一见。
武田晴信说道。
“城下町闹不出大事。如果真有问题,自然有人进城通报,你不用去管。
告诉我,她到哪里了?”
高坂昌信苦笑道。
“老家督正准备进城,想来城下町之事,已经被她看见了。”
武田晴信扫了一眼城下,淡然道。
“看到就看到吧,偏室准备好了吗?”
“嗨!接见之时有屏风阻挡,不会让老家督察觉到您的体态变化。”
武田晴信看了她一眼,心中亦是不确定。
高坂昌信嘴中的老家督,就是武田晴信之母,武田信虎。
当年,武田信虎统一四分五裂的甲斐国,让武田家从衰弱的甲斐守护,再次成为甲斐国的主人。
这位武田家督虽然对家业有功,但她穷兵黩武近乎疯狂。为了积攒军需,挖地三尺,赋税上更是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