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福寺法主属于佛教主流之一真言宗旧派,而根来众的根来寺也是真言宗,虽然是被排斥出去的真言宗新派。
根来寺与杂贺乡各自控制了半个纪伊国,以根来众和杂贺众为名。各村地侍国人如何选择站队?那是以宗教划分。
一旦杂贺众屠戮了兴福寺,谁知道会不会引起真言宗新派的愤怒。
虽说两派早已决裂,可毕竟兔死狐悲。
纪伊国中真言宗新派与一向宗再无回旋余地,必然内战。
这些纪伊国内部的宗教矛盾,三好家并不清楚。
这才是杂贺众肆虐多日,兴福寺依然稳稳当当没有受害的缘由,是三好义兴与十河一存完全没有想到的意外。
本来这事重要也不重要。即便兴福寺无碍,但大和国繁华之地皆在中北部。
法主没有遭袭受惊,也忍耐不了太久。尼姑也要吃饭,也需要土地供养,如何能忍受自家地盘被杂贺众肆意撒野。
可问题是,伊贺大军来得太快,法主还忍得住,她们已经杀过来了。
这下铃木重秀也麻爪了,继续待在北方成为孤军,不符合她一向小心谨慎的性格。
但三好义兴是杂贺众军势名义上的大将。名为大将,实为监军。三好家势力尚在,如果真对杂贺众翻脸。。
不说其他,只要指示堺港与杂贺众断了贸易往来,就能打断铃木重秀的脊梁,让她尝尝伊贺众多年苦逼窘迫的生活。
所以,铃木重秀不想翻脸,只想让三好义兴自己明白,事不可为,知难而退吧。
三好义兴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杂贺众到底不是三好家势力范围内的国人。
真要翻脸,三好家也很难惩戒到她们,因此,怀柔才是上策。
既然散兵之事已经不可为,那么至少要保证铃木重秀依旧孤军在北,不要南撤。
只要杂贺众还在北方,法主的头顶就会吊着一支利剑。迟早,她还是会下法旨命令筒井顺庆出战的。
因为尼姑们不是武家,她们享受着宗教赋予的特权,却缺乏对世俗回馈的义务。她们更自私,更惜命。
“是我冲动了,铃木大人勿要见怪。”
三好义兴先是鞠躬致歉,将姿态放低,然后说道。
“收拢军势,固守待援,铃木大人以为如何?”
铃木重秀摇摇头,孤军深入乃是兵家大忌。刚想说话,被三好义兴伸手拦住。
“请铃木大人听我一言。我三好家已是武家之敌,我自知说什么你也难以接受。
当初我见你,亦是惊艳。没想到粗鲁的国人佣兵之中,也有如此贵若名门的人物。”
铃木重秀眯着眼,不知道三好义兴打得什么主意。
“大将谬赞。”
三好义兴摇摇头说。
“我不是胡说。
贵族做派说穿了就是练习。高阶武家自幼学习礼仪,借此与国人区别开,以为高人一等。
你模仿名门作势惟妙惟肖,一定下了一番苦功,人后没少练习受罪吧?
缺了名门教导,自己勤学苦练肯定走了很多弯路,被人嘲笑在所难免。”
铃木重秀平静的表情渐渐浮起一丝怒意。
“你是说我东施效颦,羞辱我吗。”
三好义兴诚恳地说。
“你误会了。
谁不向往名门贵胄,我三好家又如何不是这般挣扎求进,有什么好笑话你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学得再像也也学不好的,这东西得自小练习才行。”
铃木重秀心中暴躁。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三好义兴看着她的眼睛,说服道。
“留下来,将杂贺众留在北方,钉在此地。
只要三好家此战获胜,我以三好家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