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闻言,转过身来,挑眉问道“你一个女子……跟本王要随身之物?你可知,这代表什么意思?”
他并未在外间听完闫钊和沈姝后半场的对话。
而听完后半场对话的飞云,在听见沈姝方才那句送死的话以后——
悄悄的、不动声色的、一步一步的……挪去了茶水房……
楚熠自然也就不知道,沈姝求赐东西的真正用意。
“小女知道……”沈姝硬着头皮回答。
她脸颊微红,正在犹豫要怎么跟这位五皇子开口……
然而这份欲言又止,看在楚熠眼中,却成了难以启齿的害羞……
楚熠只觉心口莫名悸动一下。
他清咳一声,抿唇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沈姝面前。
“好好收着。”他绷着脸,淡淡道。
沈姝心下微松,看着垂在眼前的玉佩,正欲伸手接下。
然而,下一瞬——
“这是父皇亲赐,天底下只这一块,你可要保管好。”楚熠意有所指道。
沈姝闻言,整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里!
“殿下,万万使不得……”
她惶恐地伏首贴地,急急道“闫钊让小女跟殿下要一件随身物件,这玉佩太过贵重,实在不能给他啊!”
楚熠闻言,脸色瞬间沉冷到底。
他周身陡然暴起的威压,像泰山压顶般,密密笼罩在沈姝头顶。
“你是说……东西是闫钊让你来求的?”
他嗓音寒彻,夹裹着暴风骤雪欲来之势。
沈姝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颤声回答“闫钊跟小女做了交易,让、让小女牵线搭桥,这、这是他跟小女提的,说要、要一件殿下的东西,睹物思人,允诺会告诉小女更、更多西匈的情报。”
因心底生出的惧意,她浑身都止不住颤颤发抖。
楚熠一双凤眸,汹涌着寒彻的怒意,恨不得将眼前这女子彻底吞噬。
可当他看见,她伏在地上发颤的娇小身躯,心底却又涌上一股让他辨不清的情绪。
“你答应他的事,你自己解决。若敢拿本王半件东西给他,本王绝不饶你!”
楚熠冰冷至极说完这话,“哐——”的一下,狠狠甩上了房门。
沈姝整个人,就像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湿透,瘫软在地上。
这人发怒的气势,哪像生母早逝的皇子,简直是个活阎王!
方才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如今,她只剩下劫后余生之感。
飞云从茶水房悄悄走出来,扶起沈姝,把她扶回房间。
他真心劝道“姑娘……闫钊的事,由暮先生出面就行了,你可别再送死了,这次是侥幸,下次可就……”
自家殿下,打从十四岁起,就跟天家出征上战场。
飞云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谁,能惹殿下气到这种程度,还能全身而退的。
这姑娘胆子是真大,命也是真够硬。
这种女子,若娶回王府,那可是家宅不宁啊!
家宅不宁!
“我晓得了,多谢提醒。”沈姝心有余悸道。
飞云叹息着退了出去。
良久,沈姝终于缓过神来,长长松了口气。
她不是不明白,让暮先生去审讯,她就不用这般费心。
可暮先生毕竟是五殿下的人,相较于那妇人,他们更关心叛逃出去那位国师的情报。
而沈姝,相较于国师,却更加迫切想知道那妇人、毒奴与药王谷的事。
然而如今,她拿不到五殿下的随身之物,跟闫钊做不成买卖,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