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逐渐扩散到了莱茵联邦国内。莱茵的工商贵族和大资本家们对指控谢绾并不感兴趣,但小资本家和知识分子却非常热情,尤其是年轻大学生们,街头也出现了抨击谢绾的小型集会和标语。
司法大臣萨维尼一脸难色的把一堆标语和宣传单放在谢绾面前,这只是最近两天警察部门的缴获。谢绾黑着脸看着上面写的内容,真是句句诛心。
“犹太人的帮凶,日耳曼人的敌人,这就是我们的执政!”
“当我们的朝廷在帮英国人办事的时候,我们不能沉默!”
“民族!自由!统一!”
“德意志是德意志人的德意志,外国暴君滚出去!”
……
谢绾越看越心烦,一扬手把这些东西从桌上推到地上。萨维尼赶忙把东西捡起来抱着,准备拿出去。谢绾叫住他,
“司法大臣阁下,您准备怎么处理这样的事件?”
萨维尼愣了一下,手里依然抱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嘴里说,
“我的意思还是禁止集会、缉拿首恶、监管报纸。”
谢绾听他这套路轻车熟路,估计在普鲁士没少干,只好苦笑着点点头。这种事一定得先把嚣张气焰压下去,以免造成民众的误读。
但也不能这么被动的使用暴力,否则那些被抓的煽动者很容易站上道德高点,这也是后患无穷。谢绾思来想去,把文教大臣弗里德里希·洪堡以及文艺俱乐部的几位领袖,歌德、雪莱夫人、舒伯特等请了过来。
会议上诸人虽然都很支持谢绾,但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洪堡、歌德、舒伯特是德意志人,也是早前维新派的骨干,他们虽然不是极端的民族分子,却也认为民族主义有益于德意志统一,所以还不能从维新派的标签中去除;而雪莱夫人本身也是外国人,确实也没有立场指责德意志人的行为。
看着他们关切但又束手无策的样子,谢绾沉默良久。然后他缓缓地说,
“我要走第三条道路,请诸位帮我打一场舆论战。”
在场的人凝神等着谢绾继续往下说。
谢绾一边构思一边说,
“维新派信奉自由主义,追求民族统一,这本不是坏事,但民族统一并非排外。过去这种理念是为了反对神圣罗马帝国、奥地利帝国因为统治其他民族而反对日耳曼人统一,但现在奥地利帝国已经分裂,德意志联邦已经是日耳曼人为基础的国家。维新派不能再以此为借口反对外国人和其他民族,这并非只是对他人的不公平,也是对德意志经济和市场的再一次破坏。”
洪堡点点头。作为一位周游世界的地理学家,他在维新派中是少有的世界主义者,也是这个时代中,意识形态最接近谢绾的政客。
谢绾此时能想到的,是用爱国主义取代民族主义,既能够利用民族主义中的积极部分,又防止导致内乱的部分。他顿了一下,接着说,
“彼此分别心是国家间竞争的源动力,压制了民族排外,也不能完全压制日耳曼人作为一个独立集体的认同感和荣誉感。我认为应该用‘统一、正义、自由’取代过去的‘统一、民族、自由’……”
前者是现代德国的国家格言。说到这里,谢绾突然一个激灵,拿起纸笔,写下一首德语“诗”,诗名叫“deutschnd ueber alles”——“德意志高于一切”。
这当然是他剽窃现代德国国歌的歌词。这原本是自由主义诗人奥古斯特·冯·法勒斯雷本教授于1841年8月26日所著。但前两段仍然有浓烈的民族主义色彩,所以现代德国只选用了第三段,谢绾也从善如流的只写了第三段。
这是一首足以承载爱国情怀,又杜绝了民族主义的诗。写完之后,谢绾唱了一遍,舒伯特马上反应了过来,
“《皇帝四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