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谢绾请威廉·冯·洪堡、李斯特前来见自己。谢绾与洪堡虽然在基民盟内部有权力斗争,但几年以来俩人合作还算顺利,另外自对其监视以来,都未发现异常,所以还是比较信任此人;李斯特没什么政治背景,与谢绾合作亲密无间。相比鲁尔财阀,这俩人在这次事件中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又是经常参议谢绾决策的人,所以也只能与此二人商议了。
洪堡听了谢绾的困境后,向后仰靠在沙发背上,望着天花板喃喃的说,
“我上次前往奥地利与巴伐利亚,两国态度暧昧,总体上还是更倾向于普鲁士。要让他们反对普鲁士而撤兵,难啊……”
李斯特则皱着眉头说,
“别说我们打不过普鲁士,就算打得过,现在有什么借口能与普鲁士开战呢?”
谢绾看了李斯特一眼,没好气的说,
“在欧洲对我们的封锁中,莱茵损失最严重,我可以以这个问题向德意志联邦议会要求退兵、要求补偿、要求退出德意志联邦,一步步闹翻。想打仗借口多了去了。”
说到这里,谢绾突然想到什么,又说,
“你们说,是不是路德维希故意搞的这个事儿?就是想把我逼死。”
洪堡想想说,
“汉诺威王国内部的兵乱,十有八九就是普鲁士的手笔,但英国人对汉诺威内政态度,却是很难控制的。”
谢绾苦笑了下,接话道,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干。有枣没枣捅三杆子,英国人不干涉,德意志联邦就得寸进尺,如果英国人干涉,再想其他的办法。这么看起来,这件事是路德维希搞事无疑了。只是恐怕他都没想到,英法联合起来所谓制裁德意志,却打中了我,他一石二鸟捡了个便宜。”
洪堡点点头,沉默了一下,又说道,
“其实有个险招,不知道执政阁下敢不敢走。”
谢绾转脸看着洪堡,示意他说下去。
“英国人之所以现在逼迫您做选择,无非是因为他们手上的牌有限,要借您制造德意志内乱。但坎宁首相目前的境遇比您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逼迫您再没用,恐怕英国议会只会有一种做法。”
谢绾回过头看着书桌上的小雕塑,说道,
“您是说,罢免坎宁?”
洪堡摇摇头,
“不仅是罢免坎宁,应该会要求对德意志更强硬的首相上台,比如威灵顿公爵。这也就意味着,会对德意志宣战。”
谢绾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
“您是说,我应该逼迫坎宁下台,让威灵顿公爵上台,把局势激化到战争?”
洪堡的表情更严肃了,以沉默表示肯定。
谢绾又想了想这个建议,接着问洪堡,
“那对莱茵来说,这意味着什么?战端一开,经济制裁仍然不会取消。”
洪堡冷笑了一下,说,
“别看奥地利和巴伐利亚现在站在普鲁士一边,那是觉得有便宜可占。一旦要跟英国开战,那可就不一定了。所以,您在德意志联邦内,该反对的要反对,该闹腾的要闹腾。莱茵的利益受损是所有人都看见的,没人会怪您。”
谢绾下意识“哦”了一声,
“也就是说,只要英国人玩儿真的,战争可能最后不见得能打得起来?所以您刚才所谓险棋,就是要进一步激化矛盾,把两边的底牌都逼出来。看起来不想打的其实真能动手,看起来想打的其实并没有决心。”
洪堡紧跟着补了一句,
“除了普鲁士真心想让德意志统一,其他国家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谁会真想打仗。”
谢绾看着洪堡,突然问道,
“如果局势失控,真打起来呢?”
洪堡不再言语,似乎他也没想好。这时李斯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