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地利政府的要求首先在匈牙利国会引起争论。
私人银行是被允许发行银行券的,而纸币兑换银行券,是合法的买卖行为。至于兑换后的银行券被民众怎么使用,那也与发券银行没关系,奥地利政府要求查封鲁尔工业银行,停止兑换行为,本身并没有法律依据;
匈牙利没有铸币权,对他们来说用什么纸币都一样。但强制停止鲁尔工业银行的合法行为,却必然使许多国会议员们手里持有的大量鲁尔工业银行券贬值。在奥地利纸币威信扫地的大背景下,哪怕议员老爷们是出于私利投下反对票也是没有道德负担的;
停止银行券的兑换,还有可能让刚刚恢复一丝信心的匈牙利民众重新变得失望而愤怒。因此而造成的各种社会和经济问题,还是要由匈牙利自己来擦屁股;更何况鲁尔经济区对匈牙利大规模商品输入,还给匈牙利政府带来了可观的关税,一旦控制鲁尔工业银行,这种商品输入也会停止。这里里外外的损失和困难谁来承担,奥地利政府却一个字都没提。
奥地利政府的错误,凭什么让匈牙利人买单?最后国会表决一致通过,在奥地利政府给出补偿匈牙利损失的方案之前,允许鲁尔工业银行在匈牙利境内继续开展这项业务。
一国两府的弊端又浮出水面——匈牙利首领理事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奥地利政府的要求,理由参照匈牙利国会的决议。
奥地利政府要有这个补偿能力,还能走到今天?没办法,只能与匈牙利政府展开磋商。这种空口白话不谈实利的谈判,过程自然拖沓而冗长,三个月之后仍然无结果。此时鲁尔工业银行却已经收到了面值两亿多古尔登的奥地利纸币,甚至还有部分是奥地利境内流入。
如果说一开始匈牙利拒绝的理由还是国会的决议,到这个时候,鲁尔工业银行券已经随着兑换和大量来自鲁尔的商品,深深嵌入了匈牙利社会和经济生活,再想一刀切断,匈牙利国内从上到下都不会同意。于是谈判中的匈牙利代表越发强硬,提出的补偿要求也逐步升级。奥地利代表认为匈牙利代表是不讲信用,条件哪儿能边谈边提;匈牙利代表却拿出一堆数据给奥地利代表看,说你们要再不拿出实际利益来补偿我们,这条件恐怕还会涨。
奥地利帝国毕竟也是欧洲列强之一,再软弱也有底限。再一次磋商会无果之后,奥地利政府意识到了银行券已经尾大不掉,必须快刀斩乱麻。于是发出威胁,如果匈牙利政府不制止鲁尔工业银行以银行券兑换纸币,并立即禁止银行券的流通,将会视为叛乱,奥地利不惜用武力解决。显然,这个威胁来得太晚了,经过近半年的兑换与交易,鲁尔工业银行券已经是匈牙利境内主要流通的纸币,谁也不敢再轻言取缔。
当命令到达佩斯时,引起了匈牙利国会的一阵恐慌。有些胆小的议员开始建议接受奥地利的命令,但大多数议员明白这是个非常艰难的选择,并不愿意附和,却也不敢说不接受,另外一些议员则对奥地利政府的傲慢愤怒不已,扬言要血战到底,捍卫匈牙利的自主权。
国会辩论陷入僵局。
直到米克洛?维舍里尼男爵的一番激情澎湃的“伟大的匈牙利绝不屈服!”的演讲,气氛才有了些变化。因为议员们清清楚楚听见了他演讲中的一句话,“普鲁士一定会为了保卫鲁尔经济区与匈牙利的良好合作而与我们并肩作战”。
议员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些主降的议员站起来指责维舍里尼男爵里通外国,却有一位老年议员低声接话道,
“普鲁士与奥地利都是日耳曼人,我们才是外国。”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无比。
主战的议员趁此时发表意见,
“这不是叛乱,这是合理的利益争取,我们仍然承认弗朗茨二世陛下是我们的国王,但奥地利政府不能无视我们的利益。如果普鲁士会参与进来,那也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