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与歌德的友谊(1 / 2)

这个时代是普鲁士文化艺术大发展的时代,著名作家出了不少。谢绾饶有兴趣地追问老板他说的作家是谁。老板笑嘻嘻地说了一个名字,

“约翰·冯·歌德。”

“歌德”这个名字对谢绾来说,简直是如雷贯耳——他在德国念书时,先就要去歌德学院学习德语,这是一位在德国类似孔子在中国一样地位的文学家。他连忙向老板要了地址,赶去那家旅馆,看看时间,没准儿可以请歌德吃晚饭。

到了老板所说的旅馆,谢绾向这家店打听歌德。店主差人去请歌德先生。歌德此时已是六十八岁的老人。不过这位伟大的文学家特别长寿,活了八十三岁,这几年正活蹦乱跳地在莱茵地区旅行。一听说有位中国人长相的商人求见,他立刻跑下楼,一眼就看见了大堂里的谢绾,几步走到谢绾面前,握住谢绾的手,笑容灿烂。

歌德这种热乎劲儿倒是谢绾没想到的,他反而有点受宠若惊。直到歌德跟他谈起很多中国典籍,他才弄明白。

原来从1813年10月始,歌德把兴趣集中到了遥远的中国。他先后在图书馆借阅了10多种有关中国的书籍。其中有中国游记和中国哲学方面的著作。他通过英法文译本读了一些中国小说和诗歌,如《好逑传》、《玉娇梨》、《花笺记》、《今古奇观》等。他—直想把《好逑传》,写成一大臣诗;读过《赵氏孤儿》之后,受到启发,他又计划写一部戏剧。通过接触中国的文学作品,歌德从中看到人类共同的东西。他在同助手爱克曼的谈话中阐述了他对中国的理解“中国人在思想、行为和情感方面,几乎和我们—样;只是在他们那里,一切都比我们这里更明朗,更纯洁,更合乎道德……”他从中国文学谈到德国文学与法国文学,进而提出了“世界文学”,这一全新概念。他说“我愈来愈深信,诗是人类的共同财产。世界文学的时代已快来临了。现在,每个人都应该出力使它早日来临。”

谢绾与歌德联系还不仅于此。歌德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为魏玛公国服务,而魏玛公国正位于图林根,距离谢绾起家的埃尔福特仅二十公里;歌德甚至还曾在埃尔福特受到过拿破仑接见,并被授予荣誉军团勋章。

说起以上种种,都让歌德觉得谢绾和他见面是上帝安排的。他更加热切地谈起自己的想法,包括他正在准备写“我的植物学研究的历史”,创办“谈自然科学,特别是形态学”杂志;以及他中年以来,作为魏玛公国枢密顾问最关心的政治与经济问题,还有他对普鲁士历史的追溯。他感慨道,历史给我们的最好的东西就是它所激起的热情。

谢绾被这个充满热情的老头儿给打动了,也跟他谈了自己知道的植物学知识,更多的是自己对德国社会、政治、经济的看法,以及自己正在进行的莱茵地区考察之旅和对煤、铁工业的构想。这些话题让歌德变得更加兴致勃勃,大声嚷嚷着让酒保上啤酒。

论及思想层面,歌德到这个年纪也开始从年轻时候的自由略微转向保守,与谢绾同样心路历程,很多看法都相似。这一点让谢绾也非常开心。他因为柏林朝廷中保王派与维新派的斗争被搞得心力交瘁,终于有一位可以不用过于避讳,又三观相似的人可以谈心了。

谈到投机处,歌德高兴地把魏玛大公国的卡尔·奥古斯特大公介绍给谢绾,并当即写了一封推荐信,建议谢绾在回图林根的时候,能够去拜访一下这位以开明著称的小国领袖。歌德作为卡尔·奥古斯特大公最为尊重的大臣,与大公的私交很好。谢绾在图林根时也早就听说了这位奥古斯特大公,同时,魏玛大公国也号称德意志精神的故乡、德意志文化的心脏,仰慕已久,只是自己地位低下不得门而入。得到推荐信十分开心,谢绾也把自己还未完成的“莱茵杂记”给歌德翻了一下。对地矿学也有爱好的歌德嘱咐谢绾,将来如果能整理出版,一定送他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