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日一日悠悠晃晃而过。
一个月后,傅乔苏醒了。
她睁眼便看到了长泽君,笑脸温温的看着她,“醒了?”
傅乔点头,费了好一会劲才道了一声,“嗯!”
她看到身上有符印光芒流动,甚是不解,她还以为师祖会带她回太乙门呢,可这里分明是闲庭里的静室。
长泽君为她解惑道“是在闲庭,我知你不想让人发现你是女儿身的事,便将你带回来了,待你醒来,你师兄会过来接你回太乙门。”
傅乔闻言,便挣扎着要起来。
长泽君伸手将她扶起,“你刚醒,还是多躺一会吧,”
傅乔摇头,“无事!”
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还是之前的那身衣服,被郝独刺穿的伤口处,还有一个破口子。
她躺在长泽君的臂弯里,嗅了嗅身上的气味,药味夹杂着血腥味,以及她身上的汗味,这气味实在是难以忍受。
长泽君看着她道“你是女子,而我这里就只有我跟克叔,所以,只好等你醒来再自己浴身了。”
“好,那麻烦长泽君给我备水。”
“我先带你回房。”说着,长泽君将她轻轻抱起,出了静室,往傅乔所住的房间走去。
待将傅乔放到榻上时,他便亲自去给傅乔备水。
傅乔看着他挽袖提水的模样,问道“你不将长路唤回来吗?”
长泽君提起桶,将温泉里的水倒入木盆里,“不了,长路有自己的路要走,我现在无需他人侍候。”
他没有将木盆倒满,怕水倒的太满,傅乔会出不来,“好了,我扶你过来吧。”
傅乔被他扶到盆边,“可以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我就在门外等着,若有事唤我即可。”
“嗯。”
长泽君出去后,又将门带上,如此傅乔才咬着牙松开了腰带,退下衣饰。
取下头上的石簪时,她才发现,石簪上有一道显眼的裂缝,这道裂缝周边是两三道细小的缝隙。
她将石簪轻轻放在桌上,这石簪只怕不够她再用一次就会断了。
她吃力的抓住盆边,慢慢的抬起脚踏入水中,温温的水很舒服,伤口处有一大团药粉凝固着,连水都冲不掉。
掌心泼水至肩上,清洗着身上的血迹,转头间便看到桌上的泥人,只剩一个紫色偶人孤孤零零的,坐在灰色的石上。
本来还有一个身穿纱裙的女子的,可知禾死后,她自己模样的泥人也碎了,这世间再也没有知禾这个人了。
如此一想,傅乔眼睛一红,忙将脸埋入水中。
许久过后,她从水中抬起头来,听到了门外长泽君的声音,“傅乔,不要泡太久了,该起身穿衣了。”
“好,”傅乔轻轻的应了一声。
随后抓着盆边撑着身体,从水中出来……
她手脚动作很慢,过了许久才将衣服穿好,想到之前她受伤时,这些事,知禾都会帮她做。
傅乔擦掉眼角的清泪,对着门道“长泽君,我好了。”
长泽君闻言,推门而进,看到傅乔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那里,他愣了片刻才道“我已经告知奉源君,你醒来的事了,过不了多久,他便会过来。”
傅乔点头,“好!”她这伤,确实需要回师门泡一泡灵池。
长泽君亲自帮她绞干头发,看着她红红的眼睛,说道“我会同你一起回太乙门。”
“好啊,”傅乔这才露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待她束好发髻,别上石簪,又将石佩收入怀里,立即从姑娘美丽柔弱的模样,变成了男子俊美英气的样貌。
随后长泽君扶傅乔坐在梅树下,他端来一药碗,“先喝药,然后再吃点东西,等奉源君一来,我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