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否则四海八荒之人皆可入内,来去也并不做严格看护。
一行人并无所获,便到了昭恩寺后山上。
昭恩寺原本就是依山而建,后山上更比别处陡峭些。附近一个寒潭,便养活了这寺中一代代僧侣。
彼时正月十六日,冬日寒风本就凛冽,加之站在寒潭边上,连那风里都好像戴着镰刀,直刮在人的面颊之上。但凡衣袖领口有个缝隙,那寒风便立刻钻了进去。
青蕊缩了缩脖子,恨不得离太阳再近一些。
寒潭边上一大片空地,种满了四季常绿的栀子花。不过彼时并没有花,一株株矮小的植物拉帮结派地在冷风里不肯屈服。那一片绿的颜色,好像在召唤春日。
栀子花丛的那头是一方精致的小亭子,亭子里一抹血一样精致的红,一下子吸引了殷如歌的注意力。
妖冶而热烈,就像风中摇曳的危险的罂粟。
红衣男子侧对着殷如歌,树影婆娑挡住了男人的脸,但他那三千发丝随风轻扬,却给人一种高贵与优雅并存之感。又有一种致命的魅惑,令人不免想多看两眼,却又仿若透着致命的危险。
红衣由柔软的丝织锦缎制成,细密的针脚暗绣洁白栀子花,栩栩如生仿若随风摇曳。
红衣男子身旁一垂髫小童捧着一方精致的古琴,不知是准备抚琴还是已经结束。而他身前一方精致的石桌上,赫然是一套江南洳窑进贡的白瓷“赛江雪”制成的茶具,十多年前在天盛都还是稀有之物,如今大多数贵族之家都用得起了。
白瓷与红衣男子相互映衬,也不知是谁映衬了谁。大抵,仿若也只有这寸瓷寸金的艺术品方能与其相配了。
殷如歌柳眉轻皱,这个男人,虽没看见脸,却总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似曾相识并不仅仅是这个人,连着这亭子,这水潭,还有这未开花的栀子丛,都好像是那似曾相识影像中的一部分。
在脑海中模糊着,却怎么也清晰不起来。
头疼……殷如歌抚了抚额头。多久没有这种头疼的感觉了?每每梦到自己摔进这边上的水潭,醒来后便是炸裂一般的头疼。而这个梦,好像最近已经不怎么做了。
可是今日她不曾做梦,脑子却忽然疼痛起来。为什么呢?
司徒易峥看着殷如歌有些发白的脸色,才要出声询问,亭子里的小童已然到了跟前,面色有些不悦“你们是何人?”
那垂髫小童看起来不过十岁年纪,生得是水水嫩嫩的当真可爱,眉心一点红色的朱砂,倒添了他几分机灵。只是此刻小童的面色不算友好,好像是在怪罪殷如歌等人打扰了自家主子的清幽。
“天翼,不得无礼。”亭子里悠悠然传来一个舒缓的男音,在这严寒的冬日里听在人的耳朵里,却仿若带了几分温暖。好像,这亭子边上的栀子花,也要一瞬间全都绽放了一半。
“师父……”叫天翼的小童立刻不敢造次,对着亭子方向的红衣男子躬身而立。
“请他们过来,他们可是贵客。”红衣男子悠悠然的声音再次传来。
殷如歌面上有所疑惑,司徒易峥却已然上前。看来,这个红衣男子,司徒易峥是认识的。想了想,殷如歌跟了上去。
越走越近之时,殷如歌便晓得她为何会突然头疼了,只因这位红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国叔,司徒淼。他的身旁站着他的侍从雀咏,上一回在宫里并不曾注意,今日一见才发现,雀咏的眉心,也点了一颗朱砂痣。
再看看天翼,难道这只是巧合?
“殷大小姐多日未见,怎么倒对本宫的小童感兴趣了不曾?”司徒淼忽然出声打趣,殷如歌忙收回目光,对司徒淼行礼“国叔说笑了,不过是国叔的两个随从生得实在漂亮,如歌是个俗人,不免多看了两眼。”
“哈哈哈,”司徒淼爽朗一笑,“殷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