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一个么?”
钟文呆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当初的四百死士,如今还剩下几人?”
“两百六十八人。”钟十三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只剩下二百六十八人了么?”
钟文右手掰着左手拇指,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看不出是喜是悲。
这四百死士乃是由南宫灵亲手培训,对他有着非凡的意义,说是南宫姐姐留给他的遗产也并不为过。
从前便是死伤一个,也会让他好一阵心疼。
可时至今日,四百死士几乎折损了三分之一,听见这个数字的他却已生不出多少情绪波澜。
战争,是这样残酷。
世界,是这样冷漠。
而生命,又是如此卑微。
两年间,天空之城和率土之滨之间并没有什么声势浩大的全面战争,大多只是些小范围的明争暗斗,可冲突之频繁,战况之激烈,却是远超想象。
拼死在战场上的双方修炼者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在两大顶级势力的交锋中,什么天轮、灵尊都与蝼蚁无疑,魂相境也是说死就死,就连四百死士那样的魂相境巅峰也不能幸免。
很多时候,才刚刚接受过钟文指点的死士,相隔没几天便传来了死讯,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甚至还来不及酝酿悲伤。
随着时间的推移,钟文越来越觉得自己就像是前世的医务工作者,在医院里目送着一个又一个病人离开人世,呆得久了,一腔悬壶济世的热血也慢慢冷了下来。
生命的离去,仿佛成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数字。
“大人,要不要想办法和此人取得联系?”
钟十三的话语,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可轻举妄动。”
钟文摇了摇头道,“此事太过匪夷所思,难保不是神女山为了引咱们上钩,故意放出来的消息,盯紧就行,过些日子我会亲自走一趟。”
言语间,他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风无涯那阴森而诡异的笑容。
两年间,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低调了。
他不但自己低调,就连门人子弟也一个个深居简出,在整个原初之地的各大战场上,几乎完全看不见有琴心殿高手参与。
这个险些以一己之力颠覆原初之地格局的神秘势力,竟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反倒是白银一族时有现身,与神女山共同进退,死伤无数,甚至连排在点将评第十八位的“银色闪光”夜牙,也在与钟六十六的厮杀中不幸陨落,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这样诡异的沉默,自然令钟文大为戒备,果断在天音崖范围内安插了大量眼线,试图一探究竟。
可这许多探子竟如同石沉大海,皆是一去不返,再也没有传来任何音讯。
先前钟十三提及的那一百多名牺牲的死士,有将近一半都是这么莫名其妙地折在了天音崖。
打那以后,钟文的情报组织,便再也没能渗透到风无涯的地盘。
正因如此,他对这位琴心殿主完全不敢掉以轻心,但凡听见神女山的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风无涯设下的陷阱。
这种忌惮,甚至达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毕竟,他可不想再像两年前那般落入对方圈套,成为任人宰割的案上鱼肉。
“是。”
钟十三恭恭敬敬地低头应了一声,接着又道,“另外,马会长预计明天回来,届时会向您详细汇报商会的情况。”
“马勒老哥么?”
钟文闻言一喜,“倒是许久没见他了。”
原来就在这两年间,那些曾经参与了风无涯婚礼的上百个中小势力在钟文的组织下频繁接触,互通有无,逐渐建立起一个仅存在于率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