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粗鲁男子,正是她那从山上失足滑落的瘫痪老公,高天。
曾几何时,高天也是个性情温和,阳光开朗之人。
他工作勤恳,待人真诚,样貌虽然算不上多俊,却也是个眉清目秀的精神小伙,对这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简直疼爱到了骨子里。
两人郎才女貌,情感笃深,不知羡煞了多少年轻男女,在整个汤山村都算得上是一段佳话。
然而,在高天失足落山,半身瘫痪之后,一切都变了。
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治疗之后,伤势依旧不见起色,高天变得越来越消沉,越来越颓丧,到后来更是性情大变,常常没来由地大发雷霆,甚至对上前柔声安慰的妻子冷嘲热讽,破口大骂。
王冬雪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丈夫会恢复从前的和蔼阳光,可她苦苦等来的,却只是个变本加厉的暴君。
也就是她性子坚忍,又极念旧情,换作旁人怕是早就摔门而出,抛下这个残废丈夫改嫁去了。
正是因为家里还供着这么个喜怒无常的祖宗,王冬雪才坚持在半途和姜妮妮分道扬镳,死活不肯让她送自己回家,生怕丈夫不知好歹,胡言乱语得罪了救命恩人。
同时,她也隐隐感觉事情并不会就此结束,以陈家的势力,自己多半要遭到报复,催促姜妮妮离开,也是不希望她继续卷入自己的麻烦之中。
姜妮妮见她态度坚决,自然不好勉强,只得在塞给她一颗回天丹之后转身离去。
“还不快点把烤饼拿来?”
只听高天又大叫大嚷道,“老子要是被饿死了,定会化作厉鬼回来缠着你,让你这婆娘从今往后再也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天哥,咱们离开这里罢!”
王冬雪脸上阴晴不定,突然快步来到床边,扶着高天坐了起来,“到别处去生活。”
“臭婆娘,你发什么神经?”
高天一脸莫名道,“老子才不要离开这里,老子要吃饭!”
“实话告诉你罢,我刚才失手杀了人。”
王冬雪眸中闪过一丝焦急之色,咬了咬嘴唇,突然大声说道,“若是不跑,很快就会有人来报仇,到时候咱们两个怕是都要死在这里。”
“什么!”
高天大惊失色,嗓音颤抖着问道,“你、你杀了谁?”
“一名陈家的少爷。”
王冬雪如实答道,“叫作陈计智。”
“陈家!”
高天的脸色愈发难看,嗓音已然带上了哭腔,口中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你这婆娘疯了么?连陈家的人都敢杀?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么?滚,你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再也莫要让老子看见你!”
“天哥,是我对不起你。”
王冬雪也不禁泪如雨下,“可你是我男人,就算我一个人离开,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还是和我一起走吧?咱们换个地方重新过日子。”
“放屁,谁要和你一起走?”
高天愈发惊慌,嗓音都不觉尖锐了几分,“你个扫把星,累得老子瘫痪不说,如今还要害我性命?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才会娶到你这么个女人?给我滚出汤山村!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天、天哥,你说什么?”
王冬雪闻言面色煞白,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身上的伤病乃是失足落山所致,也要怨我么?”
“失足落山?笑话!”
高天的分贝再次提升,“要不是村东那个无赖侯亮觊觎你的美貌,故意在山上暗下毒手,我又怎会脚下打滑?”
“什么!”
王冬雪只觉五雷轰顶,口中支支吾吾地问道,“你、你从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说了又怎样?老子的伤就能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