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扑扑,只有简单绣纹的衣袖掩盖住那页纸,连基础的清洁法术都忘了用。原先不觉,等到泪水盈眶,才惊觉内心的悲哀,只是它不知这悲伤从何而来。
“你为什么这么伤心?”一声轻柔温和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来,带着安抚“能跟我说说吗?”
大祭司闻声慌乱地擦着眼泪,带着被窥视的羞恼,又因为双方近来闹了别扭,让它大祭司的颜面有些挂不住,于是他有点生硬地回应那个声音“不要你管!”
“……”幽暗中传来一股很淡,很怅然的轻叹,那声音叹完之后,似乎消失了。
大祭司心里生出一股愧疚,忙说道“你还在吗,对不起,昨天……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一片寂静,恍若在自言自语。
“你生气了吗?哎,我们一族过去也是元祖部落,如今困守南荒地底,族人越来越少,越住越深,只有这根不知尽头的神柱,一页古文证明我一族也曾辉煌。”原本经过泪水洗涤变得湛亮的双目黯然“我从父皇手中接过传承已有一千年,却一次月华潮汐都不曾感应过,族人没有月华沐浴,只会越来越虚弱,最后,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你有在听吗?”大祭司小心翼翼地探问。
一片寂静。
一连数个地底月照夜,那声音不再出现过。神柱却一连数天异彩大发,照得整个地底城如同月华倾泻。大祭司心里惴惴,又因为这几天有事走不开,没有办法去探查那人的情况。
一直半个月之后,它才空下来,决定下去看看。如果生气了,得要好好道歉,明明知道对方比自己还要困苦艰难,自己怎么就老是像个孩子一样,对着他生气呢。
在神柱的中间,其实有一条密道直达柱底部,除了历代大祭司,没有别人知道开启的密钥。
大祭司姜奥开了密道,自己独身进了小道,传送到柱底。
一个个光华流溢的阵环浮在上方按照既定的轨迹缓慢交替流转,不知是什么材料炼制的半透明水流状物,顺着刻绘在地底的玄奥符纹槽,缓缓流动,折射出凌厉的彩光,彩光交织,编成密密麻麻的封印结界。
中间有个一丈长的黑色虚影,浮在一个金色的光符上。
不同上面方圆三十里的柱顶,柱底其实个是圆底偏尖,如半球的容器,仅有一里宽,封镇着世人不知名的深渊幽魔。
大祭司出了传送阵,摇头晃脑,好不容易摆脱那股传送的晕眩,却看到虚影毫无动静,没有同过去那般,隔着结界欣喜迎过来。
它不禁大惊失色,枯瘦的丧脸上挂了几丝黑雾“喂,你到底怎么了!”
“你说话啊!”喊了许久,那黑影才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大祭司这时候还谨记着不能干扰大阵,只是隔着阵焦急地望着那符文上的黑影。
半晌,那黑影茫然坐起来,黑雾散去,露出一张日月黯然失色的容颜,性别于他好像已经模糊了,却不会让人觉得他阴柔淡漠。
他曲膝环抱,似乎很虚弱,喃喃自语“我怎么听到姜奥的声音就在近处,不知他有没有原谅我的唐突冒犯,我好几天没理他了,他一定很生气吧。”复又黯然摇头“他那么忙,又怎么在乎我这样一个可怜虫的冷落,我……”说着很是忧郁地把那美好的脸埋在双膝间,懊恼地说“我怎么如此无用,竭尽全力,却连月华潮汐都引发不了……”
他又颓然躺下,美好的脸上全是忧虑挂心,并不知道外面的姜奥焦躁地叫他,他虚弱到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姜奥却是能听到他的喃喃之语,如遭雷击,他听不到声音,是因为,是因为陷入虚弱期吗?那神柱近来活跃得很,虽不是月华潮汐,却为几个族人的进阶了大帮助,原来是他在下面激活大阵,为地底城能量,可是自己,就连给他松口气的机会也不敢。
相识几百年,自己一直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