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身后拖曳着一根用绳子绑住的圆木,大概是运到附近的一个小型木材厂去加工了吧——木材厂不出意外的话是本土富有冒险精神的商人创办的,他们盯着西班牙人查封的压力,从印第安人手里抢林场,披荆斩棘之下建起了这些家当。
这个村子的村长与老士官相识,在村子里养蜂、放羊、种地,是一个富户。他娶了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为妻——她同样是一个流放犯人——两人一起劳作,倒也攒下了不少家当。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妻子曾经还是一位波兰小贵族的后裔呢(事实上波兰约2o的人口是所谓的贵族,忒不值钱),这是村长一直在众人面前吹嘘的事情。
村子共有46人,其中女人17人,26人是有地的从业主。老士官向徐向东介绍道,这里的人都是踏实肯干的“好人”(问题是好人能被流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嘛……),他们种地、他们放牧、他们捕鱼,同时也与恶劣的环境战斗。西班牙人装作没看见他们,印第安人被驱赶得亡命奔逃,他们都是好样的,在为国家开疆拓土。
徐向东带人对他的前半句话不敢苟同,但对后半句话却没什么太大的异议。因为就他观察而来,这个村子的居民开辟了不少田地,同时也养殖了一些牲畜,这从村子内随处可见的草垛就能看得出来。
村子里还养了几条狗,有十余枝6军淘汰下来的旧火枪,许多刺刀、长矛之类的器械,由一些孔武有力、身体强健的村民们保管,随时防备印第安人的来袭。毕竟,他们是占了人家的土地、草场、林场和渔场,有所冲突在所难免,大家也都习惯了。
看着时间已近正午,老士官建议徐向东等人在这个村子内休息兼吃午饭,徐向东想了想后同意了,并嘱咐村民们拿些草料和豆子帮忙喂马,他们可以拿一些酒送给他们作为酬劳,村民们很高兴地答应了,酒在这个地方可是稀罕物呢!
与一般人想象中不同的是,每个流放犯人在服刑期间其实都是有伙食津贴的,即每人每天定量的面粉、碎米和腌肉,没半个月博陵县那边派人送来一次,算是对流放犯人们为国开疆拓土的一种支援吧,反正这些恶棍、人渣们如果是在监狱里坐牢的话也得吃饭,伙食津贴这一项真的免不了。
村子里居民们自然不敢拿上头下来的长蛆的腌牛肉、奇臭无比的咸鱼招待徐向东等人。没办法之下,村长——他也是村子里最富的人——让自己的大儿子从圈里牵出了一头羊,打算就地宰杀后烹煮;随后,他的小儿子也一溜烟的跑出了门,据说是要去兰科湖边的捕鱼人那里要几尾最肥美的鳟鱼来招待贵客,这令徐向东非常满意。
他满意的,不仅这里的流放犯人、垦荒居民们对来自母国的官员的尊敬态度(这意味着很多东西),也是自内心地为这些居民们还算可以的饮食质量而高兴。甚至于,徐向东心里现在愈觉得犯人流放制度利大于弊,至少比集中蹲在大牢里要好多了。他曾经去过几次南铁公司的监狱,监狱里的伙食确实很恶劣,面饼掰开以后在阳光下还闪着微笑的水珠,都粘到手指上,像一坨肮脏滑腻的粉状物,非常恶心——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南铁公司严格规定了监狱伙食补贴的标准,每个面饼的大小和份量也都是固定的,但这种规定架不住经手人的贪污克扣,因此面饼在制作过程中掺杂了大量的水也就很正常了,因为这可以使得每个面饼在制作过程中所使用的面粉数量远远低于定额。
其实,在面饼里掺水已经是比较厚道的了。据徐向东所知,西班牙、葡萄牙的一些监狱里的面包,里面不光有水,甚至还掺杂着少量细黏土,也是没谁了。这些官员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舞弊贪污,无外乎上级监察部门不能整天坐在厨房里监视,更不可能监察每份食物,当然更重要的是囚犯们的抱怨和诉苦,永远不会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当然了,在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