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族类(2 / 3)

凝香知镜欢 慕青蝶 3518 字 2020-09-23

吐出一片白雾。

是淡淡的巧克力味。

我们就这样坐在花圃边上的铁艺长椅,风搅乱了植物的芬芳,带着丝丝潮湿的凉意。仰头看见熟悉的灯柱,鼻尖是慵懒晚风留下的巧克力味,我想起了圣诞晚会时陪方刈抽烟的往事。

我一开始很不习惯、更不喜欢这些烟草味儿,哪怕是雪茄,闻多了也头晕,可我喜欢他,为了和他凑在一起宁愿忍受呛鼻的烟草味,除非实在受不了了,才会轻轻咳嗽表示,而方刈就会立刻掐掉手中的烟,跟我道歉。

虽然不知道他这道歉有多少是关心我,多少是礼节习惯,但这并不太重要,至少结果是好的,至少他是因为我才把烟掐掉的,足够了。

我曾经想象过自己的另一半,我无法想象自己另一半会抽烟,可结果也是出乎我预料的,不如说我希望、我把他当做另一半的时候,“抽烟”甚至都被我为他曲解为这是招人喜欢的成熟男人的潇洒了。

“我确实也像他说的那样想过、做过。”方刈忽然说,“找女人随便玩玩,满足欲望,满足需求,确实很轻松,找到个床上功夫好的就更爽了。但后来我发现那样不对,虽然我本来就知道那样不对。”

他简直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可惜我并没有因这个对他有什么意见。像他这样的人,也许对自己的女人真心相待才更可怕——如果对方没有足够的“用处”,那相爱的真心极容易把两个人都拖入深渊——就像某种程度上的我与他。

“你是说周喆熹说的话吗?我倒是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不光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现在很多人其实都抱着这种心态。许多人从小就是家里宠着的独生子女,受不了别人的脾气,包容不了对方的毛病;加之从小到大感情与两性教育的缺乏和社会风气的迅速开放,他们以随心所欲为自由和个性,成为开放关系的支持者。”

“是可以理解,但那是不对的。”方刈重重吐了口烟气,“你知道我们有别于野兽畜生在什么地方吗?”

“历史书上说是我们会制作和使用工具。”我说完这句话就笑了,这是多么可笑的区分办法啊,可我也是忽然才发现它是如此可笑,“我们与动物的差别,应该是在于‘文化’吧。”

“嗯,意思对了。”方刈吐出一口烟气,靠在椅背,望向渺远的天空,“感情、道理、法度,这是身为‘高等文明’一份子的象征,开放关系是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于无物,但这根本不是他们所认为的‘洒脱’,这只是纯粹的自私,只是纯粹地满足兽欲。”

“可他们认为你情我愿,大家都爽的事,没什么错。”我说。

“一个人达不到超脱族类的境界,却失去了自己族类有别于野兽畜生的东西,如果族群里有一大部分人都变成这样,会是多么可怕的情况?”细雪茄特别不经抽,方刈用鞋边踩灭烟蒂,把它扔进了垃圾桶,“失去感情、道德、仁义的最后,会变成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实验,研究人员把老鼠放到食物充足、没有危险的空间里,结果老鼠繁衍到一定时期,开始争夺地盘、无法抚养幼崽、不愿意生育,接着形成了社会孤僻者、纵欲者、沉迷自我打扮者,实验的最后它们同类相食,又或者孤独地死去。”

这与现今城市里的趋势多么相像,年轻人争夺社会资源、不愿负担家庭责任,有人沉迷装扮自我、有人把自己关在虚构的世界里、有人到处搭讪随意行男女之交。

不少倡导文化、谈论思想的学者甚至被大众冠以“没有贡献”、“伪君子”之名,抓住他人一些“把柄”就对他人全盘否认。

道德、仁义、感情、法理于当今许多人而言到底是什么?

只是一块不得不装扮出来的遮羞布吧?

甚至连这块遮羞布也正在渐渐变得无所谓,许多人——就像周喆熹——甚至在拿自己勾搭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