栏大平台上错落着卧榻、凭几、条案、桌凳、屏风、宫灯等等家具,花车里站了许多位古装美人,穿着华丽宫装的几位“主角”,一位戴着九旒冠冕,一位举着卷轴和毛笔,一位逗弄着廊下画眉,一位掂了牡丹花细嗅……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这演的不就是各位大唐美人吗?
而且那位手握卷轴毛笔的宫装美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啊!
我指点方刈看那位女子,她向四周望着,目光经过我们时停住了,还朝我挥了挥手中的毛笔。
孟雨晴!
仔细看花车侧面,果然挂了“华人联合商会”的牌子,她就是自己想玩儿吧?
方刈“嘁”地一声,“还扮上官婉儿,她要脸吗?”
“人家怎么都称得上博学多才,扮个上官婉儿没什么问题吧。”
“她哪有上官婉儿的本事。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插花走马倒是在行,女人中的纨绔。”方刈很是不屑,“按这么算,我能演窃符救赵的信陵君。”
我一笑,“现在的你好像离信陵君越来越远了。”
“我本来就不是信陵君,不然怎么会期望成为他呢。”他的语气中沾染上了些许自嘲,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小怜那时候不知道我有多坏,才觉得我像个战国公子,其实我哪有那样的道义。”
“其实你有。你在那个曾经辉煌的港口城市时和我说,那些底层的百姓很可怜。”
“傻瓜啊,我说几句话又不费口舌,你看我去救他们了吗?我是怜悯他们,但也认可这就是社会和历史的客观。如果放在我手上,我照样会那么做。”
“信陵君窃符救赵不可能是因为看着赵国百姓悲惨吧?也未必单纯因为顾念君子情义。赵魏两国唇亡齿寒啊。”我说,“心中怎么想,和知道应该做什么,是两回事吧。虽然阿刈未必是信陵君,但绝对不是小人。”
“小怜又夸我,好开心啊。”他低下头来碰了碰我半露在外耳朵,舌尖在我的耳垂上飞快地扫过,“嗯,我当然不是小人,因为我,不、小、啊——”
!!!
这人这人这人,这都能开?!
我抬起胳膊狠狠撞了他一下。
“嘶——好痛啊——”他夸张地叫着。
“混蛋,就不能夸你!”
看完花车已经八点多了,几个女孩子第二天早上有课,赶着到火车站坐车回学校了,我和方刈明天没课,今晚就在此处过夜。
依常回到熟悉的酒店,传统服饰好看是好看,穿着累也是真的累,我一进房间就宽衣解带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套舒舒服服的吊带裙,疲惫感总算消散大半。
方刈也换了身衣服,坐在床沿盯着我看,“我更喜欢小怜穿平常的衣服。刚才从后面看你提着裙摆上楼梯,真的很像个大小姐,好看是好看,高贵优雅的,就是不如平常可爱诱人了。”
这话深得我心,“我也不想当大小姐,那以后还是穿普通点儿吧。”
“按你喜欢的来。”
“我就喜欢穿这种。”我趴到他肩上,用自己的身体蹭着他的,偷偷补了艳色的双唇一撅,“打扮得正经又优雅的,感觉连自己的天赋本事都被封印了,都不知道怎么讨我家方刈哥哥喜欢了——”
他一揉我的头顶,“这是什么道理,一穿上就会了?”
“对——呀——!”
“那让我看看……”
“唔!”我一扭身子,摆出一副埋怨的表情“你都还没送我元宵节礼物呢。还有除夕夜里说回来之后带我放烟花,也没有……”
不过是托辞罢了,对我而言有他就足够,珠玉皆是身外之物,他送我什么、带我玩什么、看什么,固然高兴,可我能抱一抱他,也足够高兴了。
能放心安心地拥抱自己最喜欢的人,就代表着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