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全喝掉了。
真渴,我绝不承认是因为方刈太厉害,就是这飞机暖气烘太热,干燥。
喝了水,我坐在窗边歇息,窗外漆黑一片,只有我自己的脸映在无边黑暗里。
颅顶中不知是血管还是什么因刺激引起的明显跳动慢慢平缓,那微弱的酒醉般的晕眩也渐渐散去,似乎是可以睡一觉了。
国际航线的特大民航客机一般都飞得平稳,但客舱始终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轰鸣声和穿过气流时偶尔的颠簸,我睡睡醒醒的,每次醒来时以为自己睡了很久,掰过方刈的手看看腕表,才过去了一个多不到两个小时。
方刈这人活得小心谨慎,对睡眠环境的要求本来就比较高,在飞机上与我一样时醒时睡,又因为太困,醒了也不想睁开眼,我们就那样闭着眼睛互相抱着,摸一摸对方的脸,聊一聊天。
奇怪得很,睡觉的时间很慢,聊天的时间却很快,十一个小时的飞行就那样结束了,我们在机场中转,又飞了两个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
早晨边检入关人少,我们只花了四十多分钟就取到行李出来了,李和艾妮就等在接机处,艾妮穿着女式制服,手上捧了一束艳丽的非洲菊,我一眼就看见了她。
“小姐回来了,我好高兴啊!”艾妮接过我手上的波士顿包,顺手把花塞到我怀里。
李打趣她“难道先生回来了你不高兴?”
“你别乱说,看到先生和小姐,我高兴得很呢!”
我们说着笑,从机场二层出来,此时天蒙蒙亮,初春早晨的风很冷,吹得我的耳朵有点疼,我抬起手捂住双耳,艾妮连忙将自己的画家帽盖到我头上。
高架桥边的景色、空气的味道,甚至此时深蓝至浅蓝、至露着鱼肚白的天色,都是如此的熟悉。
上了车,方刈发话说直接去学校,不回庄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