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局设得真是剑走偏锋,那位小姐差点就把我捅死了。”
“但林夕遥根本没让那把刀子划断你一根头发,他自己也活得好好的,不过是点皮肉小伤。”
“我可是差点被捅死了啊!还有在酒吧那一次!”我尖声。
“但事实,没有。”方刈静静地望着我,轻浮笑意早已敛去。
“你算过?”
“是,我从他所有的人生经历里,算准了他的性情和取向。在他死之前,他不会让你死,因为他想、他需要让他父亲活下去。”方刈很淡然,“小怜,你理解错了,很多时候我不会用占卜问筮之术,那些就像打游戏的外挂。我占的不是天命,是人欲。你知道大多数情况下,相师是怎么给人算命的吗?”
我摇头。
“观察五官气色、肢体动作,留心穿衣打扮、说话谈吐,再问上一些听起来无关紧要、实际上迂回曲折的终点早已指向了他们需要的真相的问题——然后,一语道破你隐藏在心中的‘机’,最后说些常见的道理,给你些容易办到的无伤大雅的建议,再给你设些难以达成的门槛。当给你种好了放诸四海皆准的‘根’,你接下来所有的经历和努力,便会成为它结出的花果。”他说,“对一个人了解得越多,自然‘算’得越准,因为,知道他会变成什么人。”
我瞠目结舌,“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怎么让我喜欢你,怎么让我喜欢你到你需要的程度。”
“对。”方刈直视我的眼睛,毫无避忌,又忽然笑了,“不过后来,大概是我水平不济,我算得越来越不准了。”
我不想深究他这话什么意思,因为我已经不敢再问。
纵使他真的对我算得越来越不准,可他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我对他的信任、对他的依赖、为他心甘情愿付出的意愿,他已经连成了一切他需要的“筋骨”,而我明知如此,已然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