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理解她的庸人罢了。”叶言调了颜色,拿起刮刀开始作画,“我当然理解她,只是因为喜欢她,所以不希望她在人生里付出任何无法预料的代价。后来我想明白了,人生本来就是无法预料的,喜欢应该是尊重、是自由。看她成为她希望的样子,也很美好。”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按道理好像应该安慰你,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叶言就像夕阳台上的无聊公子,落花满袖,身畔双燕飞来,却一切终究只是似曾相识。
我们无言地各自画画,过了许久,我总算画完了,转头一看,叶言也画好了一张,只是他的画,有点吓人。
细看之下,我们画上的风景是一样的,不过我的是明净蓝天,他的是赤云蔽日;我的是苍翠松柏,他的是褐色枝桠;我的是青绿草坪和白色雏菊,他的是橘红焦土和黑色渣滓。
“这是……你画的这是……这个色调,看起来好恐怖。”
b反色。”他将我们的画板并在一起,“视网膜成像是存在的,rgb反色也是存在的,那么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呢?”
“这个问题就像在问性本善还是性本恶一样,好像没法说得清。”我想了想,“可是人的心中总是有标杆的,蓝天白云或者赤日焦土的表象未必是真,心中的那根标杆才是。”
叶言笑了笑,像春风拂柳,像杨花吹絮——不同于平日的狂浪不羁,我想,这才是他的“心”——他对我说“是啊,你可要记得守好自己的标杆,不要再丢了自己的赤子之心。”
下午还画了一副喷泉与睡莲,傍晚时,我将两幅画一并送给方刈。
本来担心告诉他这是叶言教的画会让他不高兴,但想到他们似乎关系特殊,上次即使吵了架也很快和解了,想必是不在乎的。方刈果然对叶言的教学无甚所谓,还夸我用的颜色很别致,随即让李管家将画拿去裱好,要挂在书房里。
他专门为宴会而定制的衣服也做好了,我坐在沙发上一边把玩他的新领带,一边看艾妮和李帮他换上织花衬衫和一整套灰色暗条纹英式剪裁西服。
淡黄色缂丝领带上是细密的云纹图样,偶尔交织其中的银线闪闪发亮,在灯下十分有流风回雪之韵,而领带最末端的三角上,织了一小丛长在流波之间的水仙花。
他们替方刈整理好了衣服,从我手上取走领带,帮他打了一个完整的温莎结。领带下半部分被藏进衣服里,那一丛水仙花不见踪影,只有流风轻云衬托着他邈如谪仙的姿态。
我从镜子里看了他的模样,鼓起掌,“好看!”
“真的?”他转过来,面对着我,放轻了声音,犹豫地问“你真的觉得好看吗?”
“好看呀,我骗你干嘛。”
虽然稳重的英式剪裁比修身的意式要略显宽松一些,但完全遮掩不住他的风流意气,真是翩然绝世。
感觉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我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睛,一边站了起来,“好渴,我去喝水。”
说完却发现这个借口更加令人难堪,什么好渴啊,听上去太奇怪了!
“等等。”他阻止了我,挥手让管家和女仆都出去了,自己到茶桌上泡了一壶新茶,倒进描画着知更鸟和玫瑰花的骨瓷茶杯里,然后稳稳地端着茶碟,弯腰递到我手边,“既然是公主殿下,当然要我来上茶。”
什么呀!我脸红红地接过茶杯,“你,你不要乱说,什么公主的……”
“殷商王族的‘龙’,不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公主吗,何况你本来就是我的——”他弯着腰,凑到我耳边,身上的龙涎香味氤氲不散,清冷幽远如遗世东君,深沉温厚如千金之子。
我赶紧打断他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我,我才不是呢!我就是,就是……我就是一只兔子!普普通通的那种!”
方刈低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