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摆出高傲的气场,对我说起话却很温柔,“漂亮精致的小人偶,吃饱了没有?”
我哼了一声,“人偶吃了难吃的食物,此刻想打你。”
“好啊。”他抓住我的手腕,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你想怎么教训都行。”
我嗖地就抽回了手。
“走,走啦,吃饱了!”
这可能是我最近和方刈一起吃过的,最快乐的一顿饭了。
并非什么高级的料理,也不是什么气派的餐厅,更没有细致讲究的服务,甚至还被他耍了一番,但却是生活本来的样子。我很享受与他一起的平凡时光,像穿着刚好能遮挡寒风的朴素布衣,并行于人生的漫漫长路。
我与他走在长长的鹅卵石小道,他和我说,这条路好几百年前就存在了。
鞋跟敲在鹅卵石上,发出细细的声响,街边的墙角还有未扫干净的积雪,时而飞落的灰色鸽子远远望了我们一眼,又迅速地飞走了。
一切都很安静。
兴盛不过是三十年河东,我想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这里多数时候应该都和现在一样,寂静而安详。
四下无人,我叫了方刈一声,停下了脚步。
他以为我对路边的小商铺感兴趣,抬头看了一眼店招。
我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在他脸颊飞快地亲了一下。
他浑身一抖,低头看着我,眼睛里是惊讶,疑惑,还有很多很深沉的,我读不透,但又知道它们确实存在的情绪。
“……”他抱住了我,在我耳边低低地说“我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
“你……真的喜欢我吗?”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要……听真心话。”
“是呀。”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回答。
本以为方刈会有所表示,至少会亲回来,然而他并没有,他除了重新牵住我的手,与我一同走在这条凝刻着时光的小街,什么别的反应都没有。
心里有点失落,十指相扣的画面忽然显得尴尬而碍眼,连带他掌心的温暖也让我觉得想要逃离。
为什么问完了那种问题,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得到了我的答案,却什么也没有交换给我。
胸口的酸痛和步伐的沉重不断消耗着我的意志力,我努力调整呼吸和情绪,却仍旧意兴阑珊、毫无效用。我越走越累,只有“不想让他知道我心情不好”这样的想法支撑着我跟上他的步伐。
我大方而潇洒,不求结果,更没有丝毫怪他吗?
切切实实的不开心早就给了我一个否定的答案。
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停了下来。
方刈对此毫无表示,我撒开他的手,感觉更加难过了。
“你好过分。”我说,“我不想去玩了。”
“哥特教堂也不看?”
“不看!”我猛地提高了音量,“好无聊,我不想再陪你玩了,你根本就……”
胸口的位置好痛,大片的记忆空白就像极圈内茫茫无际的雪原,明明空无一物,却因为“空无”而剧烈地刺痛着我的神经。
我的脑神经患上了雪盲,我对他的信任,好像正在迅速坍塌。
咬紧下唇,颤抖着拽紧了裙摆,有指甲躲过了衣料直接掐进掌心,我盯着他,强忍着四肢百骸的疼痛,控制不住地从口中问出一句“问了我却不给我你的回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是不是……一直在把我当玩具?”
脱口而出的话,连我自己都惊呆了。
“你喜欢漂亮精致的人偶,世界上有的是人愿意满足你,你……大可找她们啊……”
巷道里的阵风,吹来他身上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香气,带着和他所有回忆的香气。
“如果想利用你满足自己,只需要你够听话就行了,根本不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