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话,他不想对面前人说。
她终究不是那人,既然人已经离开了,就永远藏在他心中也好。
“我在修县听闻你从小崇拜李将军,甚至为了见她要参加采女进宫,后来又想着留在军中。虽然现在她不在了,我想你还是关心李家人的命运。”
栗蔚云微微的点头。
“现在、李家人、如何?”她一句话顿了几次才问完。
她不敢问,可却不能够不问。
“如今存者十九人。”他想说他们是谁,却觉得说了,面前的人也不会知道,便闭了口。
栗蔚云泪水再次的于眼眶中打转。
八十九人存者不过十九人,李家的女儿呢?还有那些小辈呢?又能活下来多少?
她必须尽快的解开真相,她一刻都耽搁不得。时间越长李家的人活下来的便越少。
“梅氏……”她望着他。
李家蒙难不足一年,便已经如此,梅氏被流放此地已经十载,怕是更不如了吧?
她没有从秦相安的眼眸中看到悲伤,反而是一丝自嘲的冷笑。
“梅氏算是还剩下四人吧!”
党羽之争中落败,流放至此,必然是有对头和仇家暗中加害,十年还能够活下了四人应该已经算是很艰难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任湖面的凉风徐徐迎面吹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似乎是在回忆过往的苦难,也似乎是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未来要如何去改变。
“听说后日你们就离开了。”在沉默了许久后,秦相安先开了口。
“是。”迟疑了下她问,“你有什么话让我带给青杨的吗?”
话刚出口,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
刚刚的一番谈话和沉思,她一直都沉静在李桑榆的身份中,竟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栗蔚云,她不该称呼孟青杨的名字。
果然见到面前的秦相安正惊愕的眼神盯着她,犹如恶狼盯视猎物一样,眼睛眨也不眨。似乎是要看透她面皮下是否还藏着一张面容,也好似要透过她的眼睛去寻找熟悉的东西。
她忙垂下目光,自嘲的冷笑“我失言了。”
秦相安依旧是愣神的看着她,片刻才回了句“没有。”
她抬头看着天空的上弦月,时辰已经不早了,便借口离开。
秦相安陪着她一起出门。
刚走到一层的大堂内,秋姨便笑着迎来“秦小爷这是要走吗?”
“秋姨舍不得我?”秦相安立即的恢复他放浪不羁的模样。
秋姨朝栗蔚云看了眼后,略带抱怨道“秦小爷,你可把我们桂兰姑娘给得罪了,你这不是打她的脸吗?以后你可是要好好的补偿补偿我们桂兰姑娘才是。”
“明日!明日我就来给桂兰姐姐赔罪。”
“你这说话可算话。”
“秋姨,你我都老熟人了,我何时说话不算的了?”
在秦相安和秋姨说话的当,栗蔚云已经走出了画舫的大厅。
秦相安塞了银子给秋姨后,与他客套了几句便也离开了画舫。
秋姨看了眼手中的银子,顿了顿,再透过窗户朝岸上看,只见秦相安,那个姑娘已经没了人影。
她在大堂内扫了眼,瞥见了桂兰,立即的叫过她,询问栗蔚云的身份。
桂兰还在气秦相安,没有好气的道“我哪里知道,秦小爷也真是的,来咱们这地方竟然还找别的姑娘,咱们画舫的姐妹哪个不必她长的好看?”
“他还说什么最爱美人,今日是哪只眼睛不好使了?看上那么个土包子。”不屑地冷呵一声。
秋姨白了她一眼,那姑娘虽然穿着朴素,素面净颜未施粉黛,但是她混迹这一行这么多年,一眼也看出,那是个美人胚子,只要稍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