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青龙门掌门的房间便再无动静,他的案几、他的床褥、他练功的地方从此陷入一片死寂,仿佛随着那些降服的妖龙一起全身而退。
这日晚些时候,不知从哪儿得知信游已辞去青龙门掌门一职下山云游四海去了的鹿离,决定先来掌门的住处一探究竟。
他潜入他的密室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竟毫无破绽,他多少有些失落,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气,早知他会不辞而别就该早一点揭露他的真面目,哪怕两败俱伤也好!如今他人去楼空,他再说什么也空口无凭了。
当他余气未消的从密室里出来,感官异常敏感的他突然察觉到身后有异样,当他迅速反应过后采取最快的行动,还是晚了一步,那个影子用远胜于他的速度将他困住。
没有借助任何法器,而是空手将法力高强的自己困得死死的,他不禁皱起厌恶的双眉,尤其是当他由远而近,发现这个身手不凡的偷袭者竟然是他格外憎恶的燕子初时,他眼里继而浮现出一丝轻蔑。
“还说你不会法术,你这个狡诈的小人,骗子。”
只见对方用超出寻常的法术,只稍微一挥手他全身传来刺骨疼痛,面对鹿离强忍痛苦的表情他并没有露出过多优越感,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所有的力量,都是别人给的。
“是你自己离开,还是我赶你走?”燕子初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鹿离产生一丝疑惑。
“我与你本就毫不相干,你凭什么赶我走?一条玄武门丧家之犬……还想赶我……走……”
“就是非要让我像撵一条狗一样把你撵出去?”
“你究竟用了什么歪门邪术?”
“歪门邪术?不就是一把戒尺,你连你自己的东西都不认得了吗?”他一反手,先前隐形的戒尺突然从鹿离身上回到燕子初手里,他用力捏住戒尺,双眼如锋芒一样刺向若有所思的鹿离。
妖龙席卷天池山那日,正是他用这把最得力的法器杀死了信游怀里的雪妖,而他本想杀死的人是信游,却被那个碍眼的妖起身挡住,毁了他好不容易等来的杀死信游的机会!可如今这把戒尺又怎会出现在玄武门的人手里?难道是信游将戒尺给了他?
容不得他多想,燕子初已经把锋利的戒尺对准了他的喉咙,戒尺上的符咒隐隐浮现,像火一般蔓延开来,他想逃脱他的束缚,可身体却如困兽动弹不得!
“是信游将法术传授于你……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鹿离低声咆哮,满头大汗。
“他是什么与我何干,我只问你为什么要杀死那只雪妖?她到底做了什么你非杀她不可——”
“捉妖师……杀妖……还要理由?”
“所有妖都可以就是她不行!这是你的法器,或者我也让你尝尝被自己的法器杀死是什么感觉?”
“那你也要有这个本事……”
他试图反抗,却越发困顿,这种无望的感觉才是让他最痛苦的东西……
眼看戒尺慢慢陷入他的脖子,鲜血顺着伤痕边缘流下,再过不久,只要他不收手,鹿离将毫无意外的死在他自己的戒尺之下!而与此同时,燕子初也将犯下不可饶恕的杀人之罪。
就在此时,还在不断用力的燕子初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是温暖的,含蓄的,甚至带着一种心疼……
“燕师兄,不要,请你住手。”
不用看也知道,普天之下敢这么不要命的追过来劝他的人只有阿笙。他并没有用任何法术让他收手,如果他想他一定可以直接将那把戒尺化为灰烬,但是他没有,而是用一种祈求的语气在恳求他。
拿着戒尺的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里早已做了无数次抗衡,但凡阿笙晚来一步鹿离都有可能死在这把贯穿了柳吟儿身体的戒尺之下,好在他及时出现并阻碍了燕子初心里猛然升腾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