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景飞鸾来说,纪蓉就像是一个未经磨砺而略显粗鄙的宝石,有一天宝石的主人忽然想起她,将她粗糙的地方打磨干净,他在一旁静静观看,这块渐渐显露光彩的宝石,有着闪耀动人的美丽,却有着温和的光芒。
他不敢碰,因为宝石注定不属于他,但这块宝石又一直被主人拿在他眼前晃动,温柔美好的光闪到了他的眼睛。
他想要选择不看,宝石于是化作碎片串成手镯,紧紧套在他的手上,叫他低头就能看到。本想着戴两天就摘掉,谁知道手串这种东西带习惯了就变成身体的一部分,叫他误认为这串宝石手串是属于他的,叫他不舍。
纪蓉拿着莺莺传的手稿红着脸看着他。
纪蓉很喜欢景飞鸾,或者说是痴迷,像是徒步在沙漠走了许久的人忽然遇到绿洲,那种渴望和希冀让她重新拥有了活力。她从小只盼望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能让她将所有美好的想象和渴盼放在他那里的人,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王子,一个所有女人当小女孩子时想象过将来总会遇到的王子。
然而当女孩子们渐渐长大,她们发现这样的王子实际上是不存在的,男人们根本不懂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情意,他们懂得更多的是一时的激情,和不负责任的调情。
所以一直因为找不到王子而单身的纪蓉,在遇到景飞鸾的那一刻就不可避免的沉沦下去,她颤抖着张开嘴想要喝一口绿洲中的清凉湖水,好像她的余生都要靠着这一片绿洲生存,好像沙漠里再也没有她可以落脚的地方。
景飞鸾满足了纪蓉的一切幻想,他的样貌,他的风姿,他的不屈,他的冷漠,他的不为所动,他的真实……
他没有执着于容貌,没有屈服于穷困,没有被女色所困,他是纯粹的,这样的人让纪蓉渐渐在心里生了魔,让她忽视封建的礼教和刚刚穿越的痛楚,她只想要这一个纯粹的人来当她的药。
纪蓉现在还想着那天冯月儿在回去路上时小声的,红着脸鼓足勇气对她说的话“若你愿意,我愿意和你一起做他的平妻。”
平妻?平妻?纪蓉忍住一个冷笑,冯月儿根本什么都不懂。她不懂景飞鸾这样的人,他注定是一心一意的,他要的也必定是一生相守,他的爱将会炽烈,他的情无法分割——他是她珍藏的,刚刚发现的那抹最皎洁的月光,而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许染指他的感情,繁华四季、冰冷天地,都抵不上他的一个回眸,和一句“纪蓉,我爱你。”
“无几何,张生游于蒲,蒲之东十余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张生寓焉。”景飞鸾低头念至此,这篇文章用词遣句精雕细琢,故事立意新奇精巧,关键是他阅览群书,虽说这应该是游记故事,但他竟从未读到过“这是……这故事从何而来?”
纪蓉有些痴迷的看着他狭长的薄薄眼皮,那眉梢微微的挑着,似是开了刃的刀锋。
仿佛是被景飞鸾略带着冷意的目光凉到了,她回过神,轻声说“我……我想的。”
景飞鸾沉默下来,他不愿意对人随意评判,他也知道纪蓉是读过书的,她若这么说,景飞鸾虽有疑虑,但不会对她武断评判。
“这词句甚妙,不是浸淫书本数年之人,无法想出如此的文章。”景飞鸾不责问,但不代表他没有判断力。
纪蓉终于有些后悔了,她就不该追求什么文人喜好,这莺莺传基本都是古文,那是给古代文人看的,她一个小女子应该写的书就不该如此精致,这不直接在景飞鸾这里露馅了吧……看来以后写书,越市井,用词越贴近生活越好,什么上下篇连载的莺莺传啊,还是直接来五六万字的西厢记吧,直接就是个剧本,将来被推广上戏台,也方便她的书大卖。
“是我想了很久了……这本书主要讲的是贫寒书生与相国小姐在仕女红娘的帮助下,冲破重重阻挠,终成眷属的故事。我想着我们家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