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骂了一句“神经病”,而后偷偷看了眼四阿哥,只见他将面孔垂下,看不清表情,但额头上却渗出些许汗珠。
总算有个正常人,胤祚心道。
虽然康熙和后来的四阿哥都是皇帝,但性格确实天差地别。
康熙是个很有冒险精神的人,一生都在四处征战冒险,从杀鳌拜、平三番开始;到平葛尔丹,平朝鲜,平准格尔,他处理问题就喜欢采用最极端的手段,那就是打,就是战争。
似乎只有在铁与血中,才能体会到皇帝权柄的美妙。
康熙不仅喜欢让别人卖命,自己也喜欢参与到危险之中。
三次亲征葛尔丹,最远走到漠北的乌兰巴托,自三皇五帝以来,也只有两个皇帝走到此处。
此刻,康熙似乎又找回了漠北时的状态。
他不是不知道刺客的火炮在侧,而是从心底觉得凌然无惧。
那是种上位者的自负,凡事都顺着他们的心意,久而久之有了种神选之人,或者我就是神的超然感。
既然是神,自不会为凡人所伤!
“祭陵!”
碑殿外,礼官高喊。
声音嘹亮而庄严,响彻整个山麓。
自碑殿至下马坊,自文武百官到太监宫女,整个祭陵的队伍,像是一条被唤醒的长龙,又缓缓前进起来。
山坡上。
全身已被汗水浸透的蔡舵主长舒一口气,心中巨石落地,同时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这场耐力的比拼,看来是他胜了。
尽管胜的并不轻松。
一个时辰前,他发现祭陵的队伍停了下来,便知道不对,连忙叫手下灭了火把隐藏起来。
果然,许久之后,一队又一队的清兵在林中搜索游荡。
他极尽全力搂在树上,任凭蚂蚁蚊虫在身上叮咬,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他抱着树干,整整一个时辰,四肢百骸都发出刺骨铭心的酸痛,肌肉硬的像是铁块,脖子和额头都爆出狰狞的青筋,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搜查的清兵都撤了回去。
而那祭陵的队伍又开始缓缓移动。
依旧是穿着蓝衣的人打头,蔡舵主知道,康熙必定就在这些人之间。
只要等他们走进享殿,十炮齐发,康熙万死无生。
只要等他们走进享殿……
蔡舵主眼中布满血丝,牙关紧咬,目不转睛的盯着坡下。
他的手下们也从藏身的地方出来,扯下了埋在火炮上的叶子。
一人吹然了火折子,屏息凝神,等待着他们舵主的命令。
二十步。
十步。
五步。
康熙已走上了那三层的汉白玉须弥座台基,马上就要踏入享殿……
“什么人!”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林中传来激烈的呵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窸窸窣窣的,不断接近的脚步声。
那声音从地面八方而来,如浪潮一般,很快就将他们围住。
而就在三步外,祭陵的队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竟生生停住脚步。
蔡舵主目呲欲裂,听着不断接近的脚步声,他的精神已紧张到了极点。
机会只有一次,尽管康熙没有走进享殿,但已经离得足够近,享殿倒塌的砖瓦也足以将康熙掩埋。
“开炮!”
此刻,再也不必管什么隐蔽了,蔡舵主大喊着,从树上跳了下来。
四肢还维持着搂着树干的姿势,完全麻木,根本用不上力气,他直接栽倒在厚厚的落叶上。
“开炮!开炮!开炮!”
蔡舵主撕心裂肺的大喊,余光已看到无数清军拿着寒气森森的长刀从林中冲出来。
冲在最前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