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天漠(2 / 6)

大照圣朝 象持 4105 字 3个月前

会有了。华耘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华耘与自己不同。华耘只是在醉酒中把自己误当成了一个女子才对自己做那些事情的,而他自己却明明白白知道他和华耘同是男子,他当时也明明白白知道他们是在做什么。这是有根本的不同的。他与华耘是根本不同的。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憋闷的简直无法呼吸。他不是因为不能和华耘再做那些事情而憋闷痛苦,他是因为再也不能与华耘有那种无比的亲密和融为一体的感觉而痛苦。

可是这些又都是无法挽回的。他自己清楚这一点。华耘对自己说的话,华耘当时决绝的表情都告诉了自己这一点。华耘说到昨晚事情的时候,眼神里有一种无法掩饰的厌恶。这让赵允尤其不能接受。他宁愿华耘骗他一段时间,好让自己那种美好的亲密感觉能够持续长一点时间,哪怕是让他带着这种感觉渡过今天一天也行。哪怕只有一天。可是华耘却没有。华耘一睁开眼睛就对自己绝情的说了那些话,让他彻底对华耘死心。这就是华耘的目的。华耘这么圆融的人,今天能够把话说的如此绝情,可见他的决心,也可见他对昨晚发生事情的厌恶程度。他一想到,自己被华耘厌恶,因为他们的亲密而被华耘厌恶,他就更加的懊恼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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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允的心绪进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状态。他从树干那里离开,忍着后面的刺痛,慢慢坐到了琴案的后面。在他的眼里是一副奇绝的景致。夏日的蓝天上飘着层层的白云,大概是要下雨了,这些白云在迅速的行动,远处是一片乌黑。风起来了,但是没有卷起沙子,只是吹的这诡异的树上面的叶子噗噗作响,好像是在流泪的声音。赵允将手放在琴弦上,随着自己的心绪抚起琴来。

赵允的所有感情都付诸琴弦。他自己已经确认了的对华耘的爱意和依赖;他昨夜为华耘清洗时候的心动,他与华耘融为一体时的畅快淋漓和巅峰至爽,他一度产生的今生与华耘厮守终生的托付感,他心底里生出来的愿意为华耘做一切事情的献身感,之后,他的感情就变成了深深的幽怨,被华耘决绝拒绝之后的幽怨、愤恨、绝望、仇恨,之后又是一种复杂的纠结和无奈。

这些情感层次清晰的展现出来,最后又完全纠集在一起集中爆发出来。赵允的琴弦在他的手下焕发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力,仿佛琴弦和自己的心连在了一起,琴弦有了生命,有了一种至高的灵气和智慧,能够读懂自己的心绪,梳理出自己心绪的层次,然后抽丝剥茧的抒发出来。赵允觉得,自己内心里最隐秘的地方,那些自己从不愿意承认的小角落,琴弦也能看得到、读得懂、说得出,他感觉自己被完全的看透了,被琴弦完全看透了,琴弦不是通过自己的抚弄而发出的声音,而是琴弦控制了自己的手然后自己发出的声音。他为此而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完全的没有任何隐藏的展『露』出来。但他也为此而感到庆幸,他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知音,琴弦成了自己的知音,是一种最深最真的知音。他不愿意停止,但他又不得不停止,因为琴弦要停止了,琴弦已经把自己的心绪完全抒发出来了,再多一个音都是重复和累赘。赵允怅然若失的坐在那里,沉浸在人琴合一的状态中。他盯着自己的琴,简直不能相信,刚才的曲子是自己弹出来的。就是最高明的琴师也绝弹不出这么精绝的琴曲。

忽然,这树干发出了人的声音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