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法至今,已经有五十六代教宗之多,绵延上千年,影响极大。先帝担心,白教一旦作『乱』,朝廷可能无力应对。所以,先帝将我派到这里来,并不是剿『乱』,而是『摸』底查证,预做准备。”
“这么严重你在迦南八年之久,可发现这些迹象”
“我到迦南来之后,特意与玄阳教宗深交,对玄阳教宗颇为了解。依我看,玄阳教宗是道德高洁之人,并无任何作『乱』之心。但我也逐渐发现,白教确实威力巨大,万一哪一任教宗德行不足、野心太大,作起『乱』来,那是极其恐怖的。所以,白教是否有威胁,与教宗个人有极大的关系。”
“那可有羁縻之法”
“这个很难。以迦南为例吧,官府若是想强力打压白教势力,先别说这种打压能不能奏效,光是老百姓的反对和抵制,就让官府寸步难行。前朝曾有几代迦南郡王,想要打压白教和教宗,提高郡王权威,可结果,遭到百姓的普遍抵制,到最后连赋税都很难收上来。我在迦南这八年,一直尊崇教宗,优容百姓信教的习俗,就连答奴这个名字,我也是请玄阳教宗给取的。大概正是如此吧,百姓们对我倒还认可,施政起来颇为顺手。这也是我不再怎么练兵的原因之一了。”
“哦。堵不如疏,疏不如化。你这种治郡之法,确是高明之至的。”
“殿下过奖了。”
“你这么一提,我倒也觉得有些感受。圣都主教疏衍,好似就很有一些野心。先帝在时,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圣都主教疏衍,但他却常常出入亲王、宗室、大臣们的府邸,在他们中间影响很大。而且朝廷的大典星,就是疏衍的弟子。他们的影响力有此可见一斑了。如果他们想作『乱』,不用太费力,直接请大典星以天象之名向朝廷上书,由此带来的麻烦就很大。”
“殿下见微知着,国之大幸。白教之忧”
“慎言我只是一郡郡王,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今日我们闲聊至此,我才说起圣都之事。日后,我们说话都要注意了,不要再提朝廷之事、圣都之事,甚至就连郡内政事、军事,也都不要讨论。我也学一学打猎,做个闲散宗室一样,做个潇洒之人,将养几年身子吧。”
“是,殿下。方才是我失言了。”
“无妨晚间如何歇息”
“迦南林子里面草木繁盛,晚上蛇虫太多,我们都是住在树屋上。”
“何为树屋”
“就是在大树的枝上搭盖小帐篷,于树上歇息。”
“树上歇息那岂能安全平稳”
“殿下有所不知,迦南林子里的榉木,树干极大,比圣都里那些百年龙柏还要大十倍二十倍不止,这些榉木带有香味,能够避开蛇虫,是晚间歇息最佳场所。”
“那我可真向往之至了。一个树屋能住几人”逄稼说完,看着融铸。
融铸看到了逄稼的眼神,但没有直接看着逄稼的眼睛,笑了笑说“最大的能放两人。殿下一人独居一个大树屋。”
逄稼转开了眼睛,说“如此甚好。”
融铸又说“答奴陪同小世子同住一个大树屋,也好相互照应。”
逄稼没有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
注
1、都尉郡国之中的属官,主管武事。
2、宗师郡国中掌管宗室宗庙事务的官吏。
3、郎中令郡王府内侍的最高长官。
大照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