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祭祀、军事之权,归郡王执掌;”举起右手道,“行政、财政之权,归郡守执掌。这就是分治。”逄图攸两只手晃动着说:“郡王、郡守互不统辖,都对朝廷负责。如此,郡王有位有兵却无权无财;郡守有权有财却无位无兵。而且,郡王、郡守共处一郡,必然矛盾丛生。如此,朝廷就可以居中协调,左右逢源,予取予求。”
崇景皇帝一番话,让雒渊概醍醐灌顶了。雒渊概一撩前襟,跪了下来,说道:“陛下高瞻远瞩。圣明无过陛下。陛下,圣明啊!圣明啊,陛下!臣心悦诚服,心悦诚服。陛下,臣敢断言,郡王郡守共存分治之法一经施行,用不了十年,崇景盛世必然来临。臣为天下臣民幸。臣为天下苍生贺。臣为陛下,贺!”这是雒渊概自心底说的话。雒渊概没有想到,逄图攸此前一直声色犬马、醉卧花丛,对政体这些深邃的考虑是从何而来的?雒渊概自诩是极有天赋之人,日日思索权术之道、理政之法,但逄图攸关于政体设计这般睿智的政治措置,雒渊概自己是万万无法想得到的。雒渊概对皇帝的敬畏更进了一层,同时,雒渊概也被皇帝无与伦比的圣明激地雄心万丈了。
逄图攸扶起雒渊概,满脸兴奋地说:“哈哈哈哈。你起来吧。还是我方才说的,很多事情你并没有经历过,因此体悟就不深。我天天与那些郡王们在一起,他们的心思啊,我最知道。你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么。”皇帝差一点就顺口说出来,即便是他自己,也是继位之后,坐到乾元宫正殿御座之上之后,在乾元宫东阙里深夜辗转难眠、万重高压之下,才想破的这些道理。逄图攸原本还不是很明确,这个“新郡国制”是不是真的可行,但看到心机颇深的雒渊概真心诚意地恭维颂圣,他终于完全的自信了。
逄图攸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心情很好地说:“圣都里啊,地气还是太寒,这都仲春,快到立夏了,御花园里可还是没有什么可看的。”
雒渊概心里也很兴奋,憧憬着大刀阔斧的新政和指日可待的盛世,那将是在他的筹谋和推动下开展的新政,也将是他协助皇帝开创的盛世。雒渊概笑着,回道:“陛下,大丧期间,宫里不能摆花。但育林苑里有温泉水暖着地气,珍卉很多,陛下移步,到育林苑里赏赏花吧。”
“育林苑就不去了。我去看看那些琉川舞姬吧。”
“陛下,啊…可是,那秘药,臣还没有配好……臣有罪……”
“无妨。我今日心里痛快。案子办的漂亮,政事也有了头绪,我心里松快。今日就是去看看她们,让她们给我跳跳舞就行了。琉川舞姬么,人家的看家本事还是‘舞’哟。哈哈哈。也不要声张,其他人都不用跟着,也不用宣协律都尉去侍奉,让他们好生待在太庙里吧,先帝的大丧要紧。让太庙里大丧上的乐工过来侍奉,不光是不吉利,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好话来呢。就你和春佗,带一队南宫卫士随行就够了。反正啊,都是在宫里,出不了什么事。”皇帝的心情看上去好极了。春佗和雒渊概明白,皇帝这是不想大张旗鼓,免得声张出去,为人所非议。
大照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