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轻舟没有动,头枕在胳膊上,看着他们俩紧握的手,他手背上原来有这么多的伤疤,纵横错落。
他说,我十岁就在战场里捡尸体、做后勤
外面的声音没有断“霈哥哥不会有事的,我要去看看,我不会感染他的。”
“让我们看看吧,看了才安心啊。要不是少帅,阿渝还不知怎样呢。”这样程夫人略感哽咽的声音。
“对不起夫人,军医是这么吩咐的,我们也没办法。”副官刚正不阿。
程家的人被拒之门外。
中途的时候,司行霈突然喊“轻舟!”
他喊得很轻,声音软软的。
“嗯?”顾轻舟答应着,坐起来看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醒过来。
他在睡梦中喊着她。
陆陆续续的,他说“红烧牛肉”
昨天顾轻舟走的时候,说了晚上回来想吃红烧牛肉。
哪怕是重伤,都还记得他的轻舟要吃什么。
明明不是什么大事,顾轻舟突然崩溃了。
她挣开他的手,冲到了洗手间。
眼泪就夺眶而出。
她怎么擦去,都无法止歇。她一开始只是流眼泪,不让自己出声,后来根本就控制不住,双腿早已软了,趴在浴缸的边沿,哭得惊天动地。
副官和朱嫂等人,站在门口,想要进去劝顾轻舟。
胡军医来了。
见状,胡军医说“别打扰她,让她一哭会儿吧,她也是吓坏了,哭出来就好了。”
顾轻舟哭得很伤心。
有个笼子,已经罩了下来,将她的心锁住了。
但是她想要挣脱。
“怜卿薄命甘做妾”,她到底是有多薄的命,才自甘堕落到了如此的境地?司行霈对她这么坏,为什么一顿饭她就能被收买?
她想去去年的这个时候,她第一次枪杀刺客,当时吓坏了,司行霈喂她吃粥。
顾轻舟从未说过,那是她这辈子记忆中第一次有人喂她吃饭。李妈怕她软弱,从来没有喂过她。
她不说,不代表她不记得、不感动。
她一直哭,哭得疲倦不堪,趴在浴缸上睡着了。
良久之后,她冻醒了,这才站起来,上楼更衣。
身上全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