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挑了挑眉,又看了看梁柱身后低眉顺眼的两位妻子和抿着嘴,垂目而立的两位母亲。
“梁柱?”
“是!”
“好名字!”
“啊?”
“辛苦了!”
“啊?姑娘……”梁柱先是不明所以,随即又像是顿悟了什么,喊了句姑娘竟是哽咽了。
李君叹了一口气,就这家庭关系,能和谐了?那两位母亲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
“你以前做什么的?”
“县衙中做个负责文书的小吏。”
李君一喜
“瞧你这幅身板,农活怕是干不来,那就帮我理一理屯子里的日常账目,你可愿意?”
“自当听从姑娘安排。”
“姑娘……,”一个尖嘴猴腮,精明外露的老妇人,拉着自己的儿子向前走了几步,无不炫耀的高声说道“我儿子可是秀才,将来是要中进士,做大官的,若是些文墨的事找他做最是合适不过,再说,哪有让秀才下地的道理,有辱斯文不是?”
“你儿子要在哪中进士,当大官?”李君斜眼看了老妇人一眼,嘲讽的问道。
说是老妇人其实不过四十上下的年纪,只是早无风韵,可能这段时间吃食跟不上,身材消瘦,反倒让她那双精明的眼睛更容易惹人注意。
“看姑娘说的,外面再乱,迟早不得过去,到时我儿子便也能飞黄腾达,一定不忘了姑娘的大恩。”
“我倒是好奇,等你儿子飞黄腾达时,你要如何报我的恩?”
“自然是,自然是帮姑娘找个好人家,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李君哈哈哈大笑。
妇人被李君笑的不自在,心中暗道‘姑娘家家的听到嫁人不知羞。’,她儿子倒还知道些羞耻,被李君笑的脸色发红。
“听你的意思,你儿子就是国之栋梁啊,何为栋梁?就像这房子,没有大梁可不行,盖得差不多了,上大梁,这房子也就差不多了……外面也乱了些时候了,重整河山也许到了需要栋梁之才的时候了,我留你儿子在这岂不是误了江山?”
“不是,我儿子是等着金榜题名的状元之才,哪能去打仗?!”
“你儿子不行,你行呀!瞧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你儿子状元也中了,大官也当了,你出去动动嘴,还不是想让战乱啥时停,就啥时停,想让谁当皇上,谁就能当皇上,此乃大才也!”
人群中不知谁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接着一个两个的都跟着笑了起来。
妇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却被她儿子死死拽住,低声劝着。
“你们都听好了,”李君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想在我这屯子里生活,就得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可能一人做事养全家!此乃其一,其二,你们做什么由我来安排,而不是你安排我!你们每个人都要劳作,多做多吃,少做少吃,不做就别吃!”
李君说完看了看梁柱的两位母亲,二位母亲一脸惊讶,待看到李君他们望向她们时,赶紧低头。李君暗自思量,这是属于窝里横的,随即她又看向眼前的妇人,妇人的儿子依旧玩命拽着他娘,不让她说话。
“若是不同意,也无不可,你二人即刻出谷吧。”
“同意,同意!”妇人脸一变赶紧回答,说罢斜眼看向那群下人中间,那里站着她家的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
“若是有人惦记着从前的下人,还想着让他们代劳,李婶,奎婶,一旦发现,不许姑息,直接扔出谷,咱靠山屯不养废物!”
李婶和奎婶纷纷应‘是’
妇人彻底蔫了,靠在儿子身上,刚想嚎啕大哭,便被李君如刀的眼神震慑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