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沈成芮先去洗了澡,才对着房内镜子看后背上的伤。
红了一大片,稍稍牵动都疼。
玛啡馆里的凳子都是上好实木做的,用料足。
那些打手虽说身手一般,没怎么重伤她,但那把凳子砸上来是真的疼。
即使她在家里不受宠,到底也是个千金小姐,身娇肉贵的,当时差点就被砸蒙,若不是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能倒下,可能就撑不到逃出茶馆了。
沈成芮翻出了抽屉里的活血祛瘀药膏,皱着眉头费劲上药,只是后背有些困难。
正为难着,房门被敲,五妹的唤声响起“阿姐,我可以进来吗?”
沈成芮连忙把半敞的衣裳穿好,又把卷起来的袖子放下,再匆忙把药膏、棉签等物收到抽屉里,才应道“进来吧。”
沈成桦走进房,打量着湿漉长发的亲姐姐问“阿姐,你没事吧?”
沈成芮不欲让她担心,挤出笑容“没事呀,怎么这样问?”
抬手就拉她在床边坐,结果牵疼了自己的伤,微微蹙起眉头,转瞬即逝。
沈成桦很机灵得捕捉到了,神色紧张“你受了伤?”
她慌神慌色的去扶亲姐,结果碰到了沈成芮撞过门框的胳膊肘,这下忍痛的脸色再也遮掩不住。
“阿姐,我都听说了,你跟人打架了是不是?”沈成桦担心碰疼对方,举着手无措,急得想哭。
沈成芮紧张道“你听谁说的?”
“阿飘听了三堂姐的话,去请大伯母到主楼,她回来后我问的。”她语气很难过,又有几分不确定,“二哥也受了伤,是因为他吗?”
沈成芮点头,然后卷起胳膊给她看,并叮嘱道“不要告诉爸妈。”
“我知道。”
沈成桦闷声点头,观察到亲姐一动就皱眉,又要去检查旁处,沈成芮便索性不再瞒她,也同意了对方替自己上药。
沈成桦看到后背那片淤红时,忍了好久眼泪才没掉下来,又小心翼翼的上药,上完之后才问“祖父怪你了吗?”
她们都知道老爷子性格,事情牵扯到他的宝贝长孙,那是会不讲道理的。
何况大太太还去了主楼添油加醋。
“没有,二哥说明了原委,祖父没罚我。”
“还好二哥有良心替你说话,否则祖父被大伯母一挑唆,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处罚你的。”沈成桦稍感安慰,便问起事情经过。
沈成芮三言两语说了大概,沈成桦听后很担心“阿姐,你会不会惹上麻烦?我怕茶馆里的人报复你。”
“顾不得后果了。二哥平时待我们不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逼着,走上吗啡那条不归路。”沈成芮理智而论,“长房是长房,咱们再有怨气,也不能盼着二哥不落好。”
“我明白。”沈成桦认可的颔首,又陪她说了会话才离开。
次日沈成芮去司开阊那边做饭,午时照常是在那一起用的。
席间司开阊看了她好几眼,但一直没开金口。
沈成芮本就是伶俐之人,哪有察觉不出的,在他又一次打量过来时,直接望过去与他对视,利索道“大少您有什么话就直说,老这样看我我心里发麻。”
司开阊面色微滞,拨动菜的筷子一顿,眼中有片刻尬色。
少顷,他答道“我没话。”
他用饭时本来就很少说话。
沈成芮目光诧异,仔细盯了盯他,试探性的又问“真的没话?”
“我和你之间除了菜,还能有什么话?”司开阊一掩讪然,理直气壮的反问。
这是句大实话,但沈成芮总觉得他有话跟自己说,却也猜不出来对方心思,“哦”了声继续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