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诚把医生赶走之后,自己回到了阮佳寒的病房。
他看向顾轻舟“司太太,您是要给他把脉吗?”
“怎么,裴医生对中医也有兴趣?”顾轻舟问。
“西医行业里也有害群之马,中医自然不例外。随着西学东渐,华夏把中医当成糟粕,成天骂中医,我认为实在简单粗暴。
中医存在了几千年,它的发展源远流长,对身体有独特的释义和治疗,它们是有效的、合理的。
中医难学,听闻从前一个学徒要学二十年才可以出师,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西医的入侵,中医学徒越发浮躁,半桶水也越来越多。
再加上舆论的攻讦、政府的打压,中医如今不景气,不少人提起它都嗤之以鼻,但我很敬佩它。”裴诚道。
他的声音很好听,天生就能蛊惑人心般。
这番话,好像是说给顾轻舟听,其实是说给阮佳寒和路茹听。
裴诚看得出,路茹和阮佳寒这两口子找顾轻舟,有点病急乱投医。
西医院治不好他们了,所以找中医试试,这是路茹的心思;不想转院,而且听闻过顾轻舟的盛名,也许她可以给个机会,这是阮佳寒的心思。
他们受过西方的教育,生活在繁华的南京,接触的思潮里,中医都是落后的、愚昧的、甚至是害命的。
裴诚用旁观者的口吻,讲明他对中医的崇拜,也是给病人信心。
顾轻舟莞尔“你对中医有这么高的赞誉,我很高兴。改天你有空,我们可以私下里谈谈。”
她和裴诚接触不多。
几次接触下来,顾轻舟发现裴诚有种天赋他很会鼓舞人。
当初琼枝对胡峤儿的死心虚忐忑时,裴诚也鼓励了她。而且他的鼓励不会让人感觉虚套,而是实实在在。
从这点看得出,他实在很善良,而且情商不低。
只可惜他在爱情里没有这份游刃有余。
他对爱情很生涩,没什么信心,再加上碰到了司琼枝那样异类的女孩子,更加缺乏自信。
等他信心全无的时候,他的聪慧才智都无用武之地。
顾轻舟有点替他惋惜。
“那是我的荣幸,改日定要向您讨教。”裴诚道,“我今天能看看吧?”
顾轻舟点点头“当然可以。”
她和裴诚一问一答说完话,这才看向了阮佳寒。
阮佳寒把胳膊伸了出来。
顾轻舟为其把脉,半晌才道“我看好了。”
“司太太,要怎么治?”旁边的路茹连忙问。
顾轻舟道“不难治的。腹泻的情况有很多种,西医是怎么说的,菌群失调是一种的吧?中医概括起来就很简单,无非是内脏肠道的湿热。
医书上说‘湿盛则濡泻’,阮少您的情况也不例外。你的肠道原本就有点脆弱,听闻你以前每次出行,都会闹肚子。
到了新加坡,一则是水土不服,二则是湿热太重,导致了你腹泻的病情。而你常吃西药,也时常打针,自己有了抗药性,这也不罕见,对吧?”
她说罢,看了眼裴诚。
裴诚虽然是肿瘤科室的,但他在医学院七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对,阮先生的情况属于这种。”裴诚道。
路茹接话“之前的陈医生也是这样说。”
阮佳寒就没开口。
在顾轻舟他们来之前,陈医生还找了阮佳寒,说他找到了一个新的方案,可惜比较恶心,阮佳寒有点不知如何接受。
“那怎么办?”路茹问顾轻舟,“要改吃中药吗?”
“要的。”顾轻舟道,“先吃三天试试看。”
路茹又问顾轻舟“那您开个